这是怎么回事?
“将军,她真的是婉音。”楚誉说道,“将军可听过夺舍一说?”
“夺舍?”林伯勇一愣,“王爷是说……”
他的目光,又挪到郁娇的脸上,心中一阵惊涛骇浪。
三人身侧,有一株月桂树。
枝丫上挑着一只明亮的灯笼,灯光照在郁娇的脸上。
林伯勇清楚地看到,郁娇眼里,满是激动和伤心的神情。
“人的身体虽然死了,但是,魂魄却活着,活成另一个人的样子。”楚誉说道,“娇娇死得冤枉,老天垂怜她,让她以另一人的模样儿活着。”
“爹。”郁娇说道,“女儿被裴家害死后,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竟然成了郁丞相和长宁郡主生的女儿,郁家四小姐郁娇。所以,女儿只是样子变了,但女儿还是女儿啊,爹——”
“你……你真的是娇娇?”林伯勇俯下身,再次去看郁娇,还是一脸的不相信。
“是。”郁娇的泪水,更加的止不住了,她哽咽说来,“爹可记得,娘没了的那一天,爹说的话吗?”
“……”
“爹说,娘并不是没了,娘只是将自己藏起来了,要我们去寻呢。”
“……”
“她将自己藏起来,但是,我们做什么,她仍是看得见的,不要伤心,否则,她看了也会伤心。”
林伯勇的身子,赫然一僵。
这句话,他只对女儿林婉音说过,当时女儿年纪小,他怕女儿伤心,就这么哄着女儿。
说这句话,并没有外人在场。
郁娇又说道,“娘的坟前,左边有芙蓉树十四株,右边有杏树十八株,从山下到山上娘的坟前,有台阶二百六十二阶,父亲,可知这些数字的含义?”
林伯勇的神色,越来越惊骇,“你……你……”这些事情,只有他和女儿婉音知道。
郁娇接着说道,“芙蓉花,是娘最爱的花,种十四株,是说,娘喜欢上父亲的那年,她十四岁。”
“……”
“而杏花呢,是爹最喜欢的花,种十八株,是说,那年爹喜欢上娘时,是十八岁。”
“……”
“而那二百六十二阶台阶,是说,你们相识了二百六十二个月。是不是,爹?”
“……”
“这些数字的意思,只有女儿和爹知道吧?旁人问起时,你总说,这是我们一家三口的秘密,外人不必知道。”
林伯勇的身子颤了颤,一把扶起郁娇,“娇娇,你真的是娇娇?真的是婉音?”
他希望这个年纪小的姑娘没有骗他,他希望,眼前所见的不是一场梦。
他希望世间这件匪夷所思的事情,就真的发生在女儿的身上。
女儿是被冤死的,女儿本不该死!
该死的是那些冤枉女儿的人!
“是我呢,爹。”郁娇扑进林伯勇的怀里,委屈,激动,思念,万般心思缠绕在心头,挥之不去,“我是婉音,我是娇娇啊!”
“娇娇……”林伯勇反手抱着郁娇,一时老泪纵横。
父女两个说着说着,哭成一团。
楚誉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去,这个时候,他还是不要打搅为好。
林伯勇叹了口气,说道,“娇娇,你先别哭,这些日子,都发生了什么事?快跟爹说说,爹被昭阳关在这里,对于外面的事情,知道得不是很详细。”那个芦生不肯多说,要他自己去问芦生的师兄,但是,直到现在,他都没见过芦生的师兄。
他不知自己的恩人是谁。
“是,爹。”
当下,郁娇便将自己如何成了郁娇,又如何进了郁府,又如何假意说林伯勇救过原主郁娇,认了郁娇为义女的事情,以及和景老夫人相认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
又说了当下林家和景家的情况,还说了三叔林唯枫已回京的情况,又说了林家二房彻底倒下的事情,以及裴家的情况。
林伯勇冷哼,“那些人……,哼,老天报应得好!娇娇,爹不在的日子,委屈你了。”
郁娇说道,“女儿是大人了,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爹,女儿不辛苦,反而是爹爹受苦了。”
“可你总归是个女儿家,那郁家,对长宁郡主母女,可一直不太友好,难为你了。”林伯勇轻嗤,“郁文才,哼!”
早知女儿会借郁文才的女儿活过来,他该上朝弹劾一把郁文才,胆敢虐待平南王的外孙女!
那是找抽!
不过,等他找机会恢复身份后,再弹劾也不迟!
郁娇笑道,“如今的郁家,也不敢对我怎么样,我救驾有功呀。”
接着,郁娇又说了丰台县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啊……,也算是苦尽甘来。”林伯勇叹了一声,他的女儿,果然是最优秀的,不管处于什么境况中,都能化险为夷。
他转身时,又不经意看到了楚誉。
林伯勇这才惊觉发现,楚誉一直在这里。
他眯着眼,盯着楚誉,没什么好脾气地问着郁娇,说道,“他……,女儿,他怎么一直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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