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副天下棋局,他是执棋人。
只是呢,他刚刚捏起一枚棋子,正琢磨着往哪儿放时,另有护卫进来了。
“公子,发现楚誉往天机阁方向而来了。”
左青玄的眸光,马上一沉,声音沉沉,“离这里有多远?”
“只有两条街的距离,他是坐马车,不出意外的话,他会在一柱香的时间内,赶到天机阁附近。”护卫说道,“公子,你要不要避一避?现在离开还来得及。”
“来得及躲吗?”左青玄将棋子,又扔回了棋盒里,冷冷一笑。
自从林婉音的侍女和奶妈,被西门鑫劫走,送给楚誉后,楚誉就和他生分了。
其实,他和楚誉的关系,并没有外界传言的那么好,他嫉妒楚誉,从小都嫉妒。
楚誉满不在乎的东西,他却是费尽半生的心血,也得不到,所以,他恼火,他嫉妒。
比如,楚誉的自由。
这天下,谁也不敢拿楚誉怎么样,楚誉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而他,没有自由,从一出生,就没有。
他想做自己喜欢的事,可是,有人不准许。
若他违抗,只有一条路,死!
他这么优秀,他凭什么活得不如楚誉?
他不服!
他不服命运的安排!
所以,他要将这大齐的天下搅得大乱,让自己得到自由。
左青玄袖中的手指紧握,指甲硬生生嵌入肉里,疼痛,刺激得他回到现实中来。
“公子,来得及啊,天机阁处在繁华的大街。公子离开这里,随便走进一条巷子里,进了一家宅子,楚誉哪里找得到?”
“……”
“再说了,公子又是悄悄回的京城,他不知公子的具体行踪,根本找不到公子的。所以公子,你快走吧。”
左青玄却摇摇头,看着那护卫,护卫的神情是焦急的。
自从他和楚誉的关系,出现了裂痕之后,天机阁的所有人,都担心起他来。
因为,楚誉这个人,实在是太不好惹了。
偏偏他们天机阁,将楚誉算计了一把。
楚誉若是知道了真相,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走不了了,一柱香的时间,根本走不了。”左青玄说道,“楚誉十分的狡猾,能从蛛丝马迹中,看出我来过没有。逃走的话,更显得自己做贼心虚,还不如,不走。”
护卫担心说道,“那……那怎么办?当面跟楚誉撕开脸?”
“他没有证据,也抓不到我的把柄,怎么当面撕?光怀疑,有什么用?”左青玄笑得淡然,“我还要在京城里继续行走,不能躲起来。所以,不能不见他。你们继续忙自己的事情,一切,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是,公子。”护卫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了。
左青玄飞快收了面前的图纸,藏于桌下地板的暗格中,然后,打乱棋局,重新开始布局下棋。
这回的棋局,就普通得很,不再是杀伐较重,险像环生的棋局。
不多时,密室外,有小厮的说话声,“誉亲王好。”紧接着,密室门上的暗轩,传来一阵转动声,门口光影一暗,有人走了进来。
脚步声轻轻,很熟悉。
他这密室,相对于路人来说,是密室,但与他相熟的人,却并不认为是密室。
因为,他这天机阁的人,和楚誉几人,全都知道如何开启机关。
“我路过这里来看看,你果然在。”楚誉的声音,不疾不徐,缓缓说道,不带任何的情绪,“我们有好多天,没见面了呢。”
脚步声,也渐渐地朝左青玄走来。
左青玄抬头,望向楚誉,笑了笑,和平时的神情一样。
“是呢,好久不见,听说,你要娶妻了?我正琢磨着,送什么贺礼呢。唉,你似乎什么都不缺。”说完,他还十分烦恼得揉了下额头。
楚誉没有落座,而是,又走开了,在屋子中闲逛起来。
“我大婚时,你人去了就好,送不送礼的,我不计较。”楚誉微微一笑,“我们从小就认识,我不在乎这些俗礼!而且,正如你说的,我什么都不缺。”
“那哪儿成?你是我师弟,我这做师兄的,一点表示都没有,师傅不骂我,我自己都会骂我自己了。”左青玄微笑。
楚誉走到窗子边,望向街景,道,“你知道,裴元志是怎么死的吗?”
话题一转,让左青玄心中一阵讶然。
楚誉这是什么意思?
警告?
左青玄眸光一缩,看着他的背影,语气不惊,说道,“怎么死的?你忽然提到他,我还有点儿感兴趣了。我前几天离开丰台县,去了左家老宅忙家里的事情去了,一时忘记了去注意这件事。”
他一直想利用裴元志,来搅乱这京城,但谁想到,裴元志不是楚誉的对手,还没有出手,就被楚誉和郁娇,算计得走投无路,成了丧家之犬。
看到裴元志已再无利用的价值,他便不出手相救了,而是,改为去助安王。
“被本王杀的。死相惨状。”楚誉道。
“他那是咎由自取。听说,他挟持过皇上?”左青玄讽笑,又想起心中的那个疑问来,道,“你不会是因为林婉音,而真跟裴元志有仇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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