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惜月又疼又心酸,昏了过去。
老夫人看着一地的血,和郁惜月惨不忍睹的脸,厌恶得直皱眉头。
她朝屋中的侍女们连连摆手,“老爷都发话了,一个个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将二小姐带下去?这还有客人在呢?”
“是,老夫人,老爷。”还是那两个婆子,一个抬脚,一个抬头,将脸上伤得不成样的郁惜月,给抬了出去。
钱婶又马上招手叫过一个粗使丫头,命她去端水擦地。
丫头的动作很麻利,不消片刻,就将地上的斑驳血渍,给擦干净了。
要不是屋子里还残留着刺鼻的血腥味,让人直感觉,并没有发生郁惜月伤脸一事。
黄公公刚才装委屈,本想着,郁文才能当着他的面,罚一罚哪个小姐就行了,也算是给足了他的面子。
但他没有想到的是,郁二小姐的脸,因此伤成了重残。
他不过是遭受了拉肚子的罪,郁文才如花似玉的女儿,不仅瞎了眼,还毁容了,从此嫁不出去了。
这两相相比,他这点事,算是小事,人家可是受了大罪了。
所以,黄公公的脸色,再不是踞傲的假委屈了,而是一脸的愧疚。
“唉,这可真叫咱家过意不去啊,没想到,二小姐竟成了这副样子了。”黄公公站起身来,朝郁文才施了一礼,“丞相大人,虽然咱家受了点罪,但二小姐也因此受到了惩罚,咱爱就不计较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吧?”
郁文才心中恼火。
他女儿都伤成废物了,不到此为止,这黄老怪,还想怎么滴?
但他也只敢在心里头唠叨着,不敢说出来,“黄公公大度,老夫感激不尽。”
黄公公客气地回了礼,又道,“丞相大人,因着咱家个人的事,差点儿误了太妃娘娘的事了,咱家还要完成太妃娘娘吩咐下来的事呢,带四小姐进宫去。”
郁文才转身,看向郁娇,“郁娇,既然黄公公亲自来接,还不快跟着前去?”唉,怎么事情一出又事呢?他有些头疼。
郁娇淡淡地牵了下唇,进宫?这件事,是不可能躲过去的。
“是。女儿知道了。”郁娇站起身来,又朝郁老夫人微微点头,“老夫人,孙女儿先行离开了。”
“去吧去吧,进了宫,好好回答太妃娘娘的话,注意一言一行。”郁老夫人又叮嘱着。
她心中感慨,最看好的孙女,成了最没用的孙女,最不看好的孙女,却是个最有出息的。
看来,人不可貌相。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句老话,并没有说错。
“是,老夫人。”郁娇答应一声,走到黄公公的面前,“黄公公,请吧?天都黑了呢。”
“好好好,四小姐请。”黄公公客气地笑了笑,让郁娇先行。
这时,楚誉也站起身来,看向黄公公,没什么表情地说道,“本王现在无事,陪四小姐往宫里走一趟,黄公公,你没意见吧?”
楚誉有随时进宫的权利,黄公公一个内侍监,哪敢说一个“不”字?
黄公公笑了笑,说道,“王爷心疼四小姐,咱家要是反对,不就是个恶人了么?”
楚誉从他的身边走过去,淡淡扔去一句,“算你识相。”带着郁娇,走出了正屋。
黄公公:“……”
黄公公朝郁老夫人和郁文才拱拱手,也走出去了。
同时呢,他心中直犯嘀咕,有楚誉跟着,会不会坏太妃的事啊?
唉,不管了,先将人带进宫里再说了。
黄公公讨好地跟在郁娇的身则。
三人走出了屋子,郁文才简单地跟郁老夫人交待了几句,也马上走了出去,他要送客。
只是,他们几人才走出正屋,刚走到廊檐下的台阶处,就见一个仆人飞奔而来,手里扬着一封信,边跑边说,“老爷老爷,有三皇子的亲笔信!要老爷亲启。”
郁娇看向楚誉,好奇问他,“三皇子的信?他怎么会送信来?都这么晚了,难道是……”
她眨眨眼,没一会儿,却又心领神会地勾起唇角。
不用说,这其中,一定是楚誉的手笔。
楚誉呢,则会心地微微一笑。
郁文才却是头皮一紧,三皇子?三皇子要接惜月了?
哎呀,惜月的眼睛刺瞎了,脸也伤了,三皇子来找他要人,他拿什么给呀?
三皇子要是发现他没有护好惜月,会不会罚他……
郁文才七想八想地,从那仆人的手里,接过信来看。
看过信之后,才发现,是他想多了。
并不是三皇子要接二女儿,而是,三皇子说,他不想纳一个“独眼龙”的妾,说,那只“独眼龙”,让郁府自己留着吧,他消受不起。
可把郁文才气坏了。
不要就不要,犯得着说这么刺眼的话吗?
“独眼龙?”
这是一个皇子能说的话吗?
郁文才看着信,越看越气,气得脸色一会儿青,一会儿白。
偏偏呢,楚誉走来,“好心”地问着他,“丞相大人?出什么事了吗?”
郁文才正在烦躁中,一时没有听到楚誉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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