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太妃一心想着要训斥她一番,遇上楚誉蛮横不讲理的几句话,是彻底没辙。
霜月得意一笑,“那就好。”
柳叶好奇,又问了郁娇宫中的事情。
郁娇笑,“下回带你进宫,你就知道了。”
……
郁娇回自己园中去了,楚誉也走了。
郁文才这才松了口气,带着自己的长随郁来旺,往自己的书房而来。
郁来旺开了门,点了灯,这才看向郁文才,“老爷——”
郁文才提起袍子摆,冷着脸坐下了,没什么表情地看向郁来旺。
“你迎接四小姐的时候,跟她说了些什么?她怎么忽然问起了双生子一事?”
郁来旺苦着脸,“老爷,老奴什么都没有说啊!只问了声好,再没多一句闲语。”
“……”
“是小姐自己问起来的,一见老奴,就跟老奴说,她在宫里听说了一件事情,说郡主当年生的是双生儿,还有一个孩子,去了哪里?”
“你怎么回答的?”郁文才冷着脸,沉声问道。
郁来旺一脸的委屈,“老爷,这么大的事情,连皇上都下令,不得再提,老奴哪里敢说?当然是说,不知道。就在这时,老爷就来了。四小姐就去问老爷了。”
郁文才伸手捋着胡子,凝眸沉思起来,“奇怪了,郁娇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她会不会怪罪老夫,没有跟她说起这件事情?”
郁来旺说道,“老爷,这也不怪老爷啊,是皇上的主意啊。”
郁文才看了他一眼,挥挥手,“去备洗浴水,老夫要沐浴休息了。”
“……是。”郁来旺应了一声,离开了。
虽然,郁来旺一再安慰他说,主意是皇上出的,但是,郁文才的心情,却并没有好起来。
因为,那双生儿没有死的事情,只有他知道,和一个已经死掉的老嬷嬷知道。
长宁给他戴了绿帽子,他怎能容忍长宁有个儿子活着?
她有儿子,哪么,他的两个儿子,就得不到郁府的家产了,这叫他如何能忍?
宫中有流言传出,说长宁的孩子是皇上的,惊得陈贵妃都来郁府警告长宁了。
显然,娘娘们也是不希望长宁生下男孩儿的,那还不如,来个一不做,二不休……
反正呢,事情有其他人压下去。
他让那协助接着嬷嬷打杂的婆子,拿沾了毒水的银针扎向婴儿。
于是,一个“死胎”就成了。
既然是死胎,还要着做什么?
当然是扔了。
处理掉“死胎”之后,他又亲手处死了那个收了钱,扎死婴儿的嬷嬷。
一切,做得天衣无缝。
正德帝也当然不能容忍,长宁生下死胎了,这传出去,有损他的威严。
几方力度压下来,事情从此埋入尘埃。
但事情都过了十四年了,怎么就被郁娇得知了?
郁文才伸手揉揉额头?
他一想,反正孩子都死了,他怕什么?
郁娇一嫁,将来这郁府,就真正到了他和儿子的手里了。
……
辛妈妈回到静园,发现,长宁的卧房里,还亮着灯。
长宁有个习惯,每天不到午夜,不会入睡。
要么,静坐床上打坐,平息心情疗养身体。
要么,坐在灯下看佛经静心。
要么,画些画儿,打发苦闷的时间。
这一天,也不例外。
不过,长宁没有觉得日子难过,她反而觉得日子过得太快,因为她找到了有趣的事情做。
她在操心郁娇的嫁妆。
等女儿出嫁的日子,兴奋又激动,让她更加无法安心入睡。
她在灯下,为女儿做鞋子。
女儿在丰台县散养七年,于针线方面,一定生疏。
反正她没什么正经事情要做,干脆做些鞋子好了。
楚誉说,大婚的礼服,已经全都交与宫中的绣娘们做去了,不需她操心。
想来也是,郁娇是一品亲王妃,婚服仅次于皇后的,一套大婚礼服,物件儿多得数不胜数。
种类繁多不说,做工也复杂。
若是一个人做,快则半年,慢则一年。
她想帮忙,也帮不上忙,时间不允许。
可她想为郁娇做点什么,于是,选择了做些平常穿的鞋子。
长宁正在灯下做鞋面,一针一线,做得极为认真,这时,辛妈妈走来了。
“郡主……”辛妈妈站在门口,两手不停地绞着袖子,眸光中闪着激动与兴奋。
长宁停了手里的活,扭头看她,“怎么啦?你这是什么表情?”
“……没。”
“没?那你激动什么?娇娇出什么事了吗?”长宁干脆放下针线,坐正身子,看着辛妈妈。
她不能走出静园,但又担心郁娇,便常常叫侍女阿辛去打听外面的情况。
“……是。”辛妈妈有意想说,没出什么事。
但她的神情太激动了,已经引起了长宁的怀疑。
她只好开始编谎话,笑道,“奴婢刚才路过府门口,正好看到誉亲王送四小姐回来,两人手牵手呢,甜甜蜜蜜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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