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你们主子的……小师弟?”辛妈妈惊讶得睁大了双眼。
那是楚誉的小师弟,芦生?
王一不知道芦生的身世,以为辛妈妈怪他们没有看守好园子门,慌忙说道,“辛妈妈放心,下回再不让他进来了,他是不是惊扰郡主了?”
辛妈妈心中叹了一声,“不是,不是。下回他来,你们就跟他说,郡主请他进屋坐,想跟他说说话。”
王一放下心来,原来郡主没有生气啊。
他笑了笑,“嗨,我还以为是他惹着郡主了。”
辛妈妈往园子门方向看了一眼,离开了。
王一看向其他三人。
“出什么事了?”王一问。
“不知道。”王二耸肩。
“芦生惹事了?”王三问。
“他不惹事就不叫芦生,连姬师傅也怕他。”王四道。
。
辛妈妈回到了正屋。
卧房中,长宁已经梳洗好,正在拆发髻,听到身后的脚步声,便回头来看。
正看到辛妈妈一副惆怅的脸。
“怎么啦,你脸色不好?”长宁蹙眉望向辛妈妈,“刚才,真的有刺客?”
辛妈妈抬起头,看着长宁微微一笑,“郡主,不是呢,是只野猫跑过去了。”
“……”
“老奴发愁,是因为那野猫是王家兄弟四人放进来的,老奴怪他们,他们还有理了!”
“……”
“说是,放进野猫好抓老鼠。可把老奴气的,他们是誉亲王的人,老奴又不能说他们狠话。”
长宁一笑,“算了,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他们年纪也不大,十来岁的人,正是爱玩的年纪,却让他们一直藏在暗处不出来玩耍,已经受了很大的委屈了,你还说他们,他们当然不理会了。”
“……”
“估计啊,他们放进野猫捉老鼠,是当作游戏在玩呢,你别太计较了。”
长宁聪慧,最善于通过人的表情,看出人的内心。
辛妈妈担心,再跟长宁说下去,长宁会看出她的心思来,而芦生又没有原谅长宁,长宁知道芦生的存在,这不是让长宁无端的焦急吗?
她便笑道,“是呢,老奴也太计较了,他们只不过是一群爱玩的年轻人而已。”
她走上前,扶长宁躺到床上,放下帐子掩好,吹熄灯,这才放轻脚步离开了卧房。
进了自己的卧房后,辛妈妈这才敢长长叹一口气,看来,芦生那孩子,心中还是记挂着长宁的。
他不敢出现,是过不去心中那道坎吧?
。
夜深沉,四处静悄悄的。
辛妈妈离开后,长宁并没有闭眼入睡。
而是像往常一样,她将手伸进衣领里,抽出一粒吊坠出来。
吊坠是粒赤金扣子,指甲壳大小,梅花型的,用红色绣花线编成细绳系着,垂于两乳之间。
因为那里,离心最近。
身为孩子的母亲,她没有哺乳过孩子。
不是她不想,也不是因为,她的身份尊贵不必亲自哺乳,而是,有人干扰着她。
让她不得不,在孩子生下来后,同孩子分开。
长宁叹了口气,掀开身上的薄被,坐起身来。
她低下头,看向那粒微微发光的赤金扣子。
金扣子,烙印了两下,一个在左肩头,一个在右肩头。
在女儿出生后,她怕有人抱走女儿,让她从此找寻不到,她心生一计,扯下领口处的赤金梅花扣,悄悄地让另一个心腹嬷嬷,在女儿的左肩头处烙下印记来。
那嬷嬷虽在宫里当差,却是她母妃平南王妃的人。
办完事后,嬷嬷不知去向,想必,已经被人除掉了。
至于那个右肩头……
长宁抬起头,望着帐子顶,长长叹了口气。
……
转眼到了第二天清晨。
郁娇按着往常的习惯,早起到郁老夫人那儿坐坐,例行问安。
走到半道上时,就见郁文才的二儿子郁人杰,被郁文才的长随郁来旺领着,往前院方向走去。
二人身后,还跟着两个提行礼的仆人。
不知是不是因为夏天天热,不必穿多的衣衫,还是因为,郁文才在对不肖子郁人杰生气,有意让他带少的行礼去吃吃苦。
两个仆人的手里,只各提了一个藤条箱子。
估摸着,也只装了几身夏衫,和几双鞋子而已。
郁来旺和仆人们看到郁娇和霜月走来了,纷纷停了脚步,候在路边行礼问安,“四小姐。”
郁娇淡淡点头,微笑道,“来旺叔要送二哥哥去丰台县了?”
郁来旺看了眼郁人杰,讪讪一笑,“是呢,早去早回。”
心中则腹诽着,想不到才半年的时间,郁家的兄妹二人,就来了个风水轮流转。
当初,还是郁人杰将郁娇从丰台县带回京城的,这会儿,却是因为郁娇的事,郁人杰被罚得赶到丰台县思过。
郁人杰想起丰台县乡下,郁家别家那贫瘠的庄子,心中就怒火腾腾。
一定是郁娇搞的鬼,害的他。
“郁娇!”他撸起袖子,大步朝郁娇冲来,“是不是你搞的鬼?你害的我?你个小贱人!早知你会坏事,我根本不该带你来京城,该掐死你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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