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誉亲王?
衙役的瞌睡被吓醒了,他揉揉眼,借着头顶的灯笼光,他认清了铁城手里举起的一只白玉令牌上的字:誉。
“王……王王王……”衙役吓得腿肚子打颤,朝马车上走下来的一个人,“扑通”一声跪下了。
“行了行了,快去通报,磨蹭什么呢?”铁城将那衙役从地上拎起来。
“是是是……”衙役的瞌睡已被吓跑,转身便往府衙里跑去。
……
顺天府的府尹冯霖,这个时间点,已经睡得烂熟,听到杂役在他卧房前的院子里高声喊着他,而且,声音惶惶,惊得他猛然从床上坐起来。
“老爷老爷,您快去前堂看看。”衙役喘着粗气,喊道。
显然,是一路跑来的。
衙门的前堂和后堂之前,隔着一个大院子,衙役跑来,费了点时间。
“出什么事了?”冯霖有些不耐烦。
“誉亲王来了。”衙役说道。
阎王爷?
冯霖吓得瞌睡全无,用了比平常快三倍的速度,飞快穿好衣衫,三两步跑到了前堂。
果真如衙役说的,大齐国第一不好惹的人,誉亲王楚誉,正四平八稳的坐在他的升堂大厅里。
见他前来,楚誉的目光,清清冷冷飘过来。
“王爷,您……您报什么案?”冯霖看到他,头疼得厉害。心说,楚阎王可千万别是为林家的事情而来啊。
五天前,林伯勇的尸体不易而飞了。
皇上都说,事情查不出来就算了,也处罚了林世安,可楚誉却说,案子不能结,非要顺天府接着去查。
还说,一百天之内,他要是查不出结果来,会将他塞进林伯勇的棺木里,让他替林伯勇睡坟墓去。
这不就是要活埋了他的意思么?
在大齐国,连皇上都拿楚誉无可奈何,他一个小小的三品府尹,能不怕楚阎王吗?
林伯勇的尸体去了哪儿,他也不知道,查了几天了,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啊。
楚誉见冯霖吓得面无土色的样子,料想他是害怕问起林家的事情,皱了皱眉,说道,“今天才第五天,本王不会追问你,关于林将军尸骨的下落。本王今晚来,确实是来报案的,是为了其他的事情。”
见楚誉不像是要为难他的样子,冯霖这才放下心来。
他上前拱手一礼,“王爷,下官是京城的府尹,您报案,下官当然会受理,只是不知,王爷报什么案?”
楚誉说道,“有个贼子,到本王的府里,将先皇的一柄宝剑偷走了。本王的护卫一路追寻,发现,那贼子逃进了丞相府。本王虽然是亲王,但也不能擅自闯入臣子之家去抓那贼子。所以,只好来大人您的衙门里来报案来了,请冯大人速速带人前去丞相府抓贼。”
站在楚誉身旁的铁城,无语地翻了翻眼皮,他家主子,这是想进丞相府里搞一番事情,才故意来顺天府找冯霖的吧?
亲自去丞相呢,会叫人抓着把柄,堂堂一国亲王,半夜三更无故骚扰丞相府,也是个不小的罪。
于是,他家主子想了一计,拉顺天府府尹下水。
难怪呢,他刚才说,王府里暗卫不少,不必要其他人相助找东西,可主子不听,非要来顺天府。
原来,主子是要光明正大地进丞相府啊。
若是其他人半夜三更报案,冯霖才懒得理会。
但这位主是誉亲王,而且丢的可是先皇的剑。冯霖哪敢得罪?马上说道,“是是是,王爷请放心,下官这就带人,亲自到丞相府去抓贼去。”
楚誉站起身来,朝冯霖点了点头,“有劳冯大人了。”
冯霖心里叫苦,明明很麻烦他好不?
这个季节,正是阳春三月,春暖花开,抱着老婆睡觉多好,您没事报什么案呀?
哦,话又说回来了,誉亲王没老婆,所以,来折磨有老婆的人?
反正,他睡不了觉了,干脆,也吵得郁丞相睡不好得了。
顺天府尹这么想着,心里竟平衡了。
冯霖的动作很快,他的命令传下去后,马上有一队衙役集合在顺天府的衙门前。
冯霖骑着高头大马,衙役们持刀列队跟随,楚誉则坐着马车,走在冯霖的马后。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往丞相府而来。
……
因为楚誉催得急,顺天府尹害怕真会是先皇的剑丢了,不敢大意着。
御剑丢失,那可是大事,就算楚誉不追责了,皇上得知消息后,也会追责。
于是,顺天府尹便命衙役们,加快了速度赶路。
顺天府衙门离着丞相府,本来就不太远,这会儿紧急赶路,更是比往常快了一半的速度,赶到了丞相府。
“王爷,到丞相府了。”顺天府尹跳下马背,滚圆的身子,一路小跑着,来到楚誉的马车前,看向里头询问道,“下官是直接进府搜呢,还是请丞相出来?”
楚誉身份尊贵,不怕郁丞相,可他怕呀,万一哪天郁丞相想起今天的事,给他小鞋穿,他不就麻烦了?
他还是不要给自己断了后路为好。
楚誉见他为难的样子,也不想将他拉下水,毕竟将来,还有用他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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