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远嫁二字,长宁更哭了,不过呢,没敢嚎啕大哭,而是无声地,哗哗地流着泪。
女儿嫁了之后,她就要跟着玉衡去北苍国了,和女儿天南地北分开,还不叫远嫁?
女儿没远嫁,她远嫁了啊?
又隔得这么远……
景老夫人走上前,笑着安慰长宁,“郡主呀,誉亲王是个好孩子呢,娇娇嫁他,不会委屈,你还担心什么呢?”
长宁抹掉了泪水。
“对对对,我担心什么呢?”长宁笑道,哪家的女儿长大了,不得嫁人?再伤心再舍不得,还得嫁人啊,父母会老,陪着女儿走完后半生的,只有她的夫婿,挑到好的夫婿,该为女儿高兴才对,“走走走,一起送送娇娇,他们快走到府门口了吧?”
“对,一起送送。”景老夫人笑道。
一行人走出屋子,跟着楚誉和玉娇,往府门口走来。
府门大开着,府门外,礼炮声阵阵响。
从聚福堂到府门处,沿路上铺的都是红毯,亭台楼阁上,树上,挂着大大小小各式各样的红灯笼。
府中的路两旁,时不时可见,候着欢送的仆人,或是来府里吃酒贺喜的宾客。
长宁富有,而且,女儿嫁入的又是齐国唯一的亲王,所以,这场婚宴的布置,是极尽奢华。
人们看到长宁一行人走来,又是连声的贺喜。
府门外,停着一辆十六人抬的大喜轿,彩礼担子排成一排,一眼望不到头。
苏府的府门外,便是长街,街对面,站着密密麻麻看热闹的人,当然了,为了以防万一,楚誉早已命枭龙卫们,装成各色普通民众,夹杂在人群里,做着警戒。
人们看到,一身喜服的玉娇和楚誉一起走出来,纷纷赞叹起来。
有见过玉娇容颜的,笑道,“当真是天造地设一双玉人啊!”
“是呢,家势也般配,模样儿也般配。”
“喂喂喂,有一点啊,你们都没有发现。”
一伙人围着那个最后说话的人,“发现什么?”
“誉亲王和别的女人稍稍离得近些,就会发病,浑身抽搐倒地不起,可这会儿,他牵着玉小姐的手啊,没发病呢!”一个老汉眯着眼说道。
果然是重大发现。
不少人纷纷笑道,“也许啊,玉小姐便是老天安排给誉亲王的良人。”
“是啊是啊。”大家一起赞叹说道。
“有什么了不起的?”有个不和谐的声音,从一个戴面纱女子的嘴里,冷冷吐出来。
“小姐,别,你可千万收敛一些啊,玉小姐已经是誉亲王妃了,咱们见了玉小姐,要磕头问安的,非议她,得坐牢的。”女子的侍女,拉了拉面纱女子的袖子,小声说道。
这二人,便是裴二小姐主仆。
丫头也的确是怕了,怕自家天不怕地不怕,在小地方被人捧成公主,来了京城,只是草芥的主子,又要干什么傻事。
裴二小姐的父亲,是洪州知府,是地方父母官。裴二小姐从小被家里人和百姓们,称赞着拥戴着长大,但到了京城里,像她这样四品官的女儿,可遍地都是。
待遇由天上一下子到了地下,她心中不平衡了。
不管不顾的闹起事来。
裴元绣跟林芷兰的哥哥林鸿志接触,林鸿志入监狱了。
林家兄妹一起倒霉了。
裴元绣跟裴太妃见了面,裴太妃也送入宗人府了。
她家小姐简直是灾星啊!
裴元绣不说话,抿了抿唇,冷冷一笑,“走!”
只要她在京城,只要她活着,有的是机会报仇!
她盯着前方的一对新人,嫉妒得眼中冒火。
楚誉将玉娇,抱进了喜轿。
而且,怕玉娇害怕担心,他也坐了进去。
喜轿中。
玉娇扯下头上的红盖头,瞪着大眼睛看向楚誉,“你跟着坐进来,做什么?哪有新郎也跟着一起坐喜轿的?”
玉娇口里说着,心中却是欣慰的。
虽然,嫁的人是她中意的,是共同经历过生死患难的人。
他拿命救过她。
她也拿命救过他。
去他家,和他一起生活后半辈子,玉娇的心中,多多少少有些胆怯。
去一个陌生地方的胆怯。
楚誉握着她的手,将她搂进怀里,“我担心你害怕。”
玉娇笑,“我哪有害怕?”
楚誉温柔说道,“很奇怪,我感觉到你在害怕。”
玉娇心头一暖。
又是几声礼炮响,在一阵喜乐声中,喜轿和迎亲队,缓缓向誉亲王府而行。
因为有楚誉的周密安排,一路上并没有出什么岔子。
迎亲队,平平安安到了誉王府。
当然了,楚誉为了炫耀,命迎亲队在京城里绕了三圈。
引得全城的百姓们,几乎都出来观看他的盛大婚礼。
西门鑫和公孙霸,骑马随行在楚誉花轿的后面。
看到沿路上,挤满的看热闹的人群,西门鑫酸溜溜冷笑道,“娶个媳妇而已,有必要这么炫耀?”
公孙霸永远和西门鑫站在对立面。
他呵呵一声,“你也可以比他更炫耀啊,前提是,你先有个媳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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