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叶接过药瓶,走回多宝阁前面,将药瓶仔细地放在一个柜里,又上了锁,这才说道,“她不说,奴婢再三问,她也不说,只说,小姐会明白的。”
郁娇挑眉,她明白?
她连人都没有见着,明白才怪呢!
“是个什么样的嬷嬷?”郁娇想了想,还是问道。
“那人……有四十五六岁的样子,中量个子,皮肤较白,声音暗哑,脸形瘦尖,两只眼睛的目光很锐利,走路极快,奴婢要问她更多的事情,她摆摆手,一下子走得眨眼就看不见了。小姐,她是哪个园子的人?”
声音暗哑……
郁娇的双眼渐渐眯起。
从第一天来这府里开始,她就十分地关注着府里人的长相,以及,那些人的各种习惯爱好,走路的方式,说话的方式。
她的耳力又极好,听过的,一般不会忘记。
她在府里住了这么多天,只有一个仆妇的声音是暗哑的,那就是,长宁郡主园子里的嬷嬷。
“我知道是谁送来的。”郁娇说道。
“小姐知道,是谁呀?”
“是长宁郡主。”
“郡主?小姐的母亲身边的人?”柳叶惊讶说道,“奴婢听说,那处园子,常年不开,里头的人,怎么会知道,小姐生病了?”
“这也许是,母女连心吧。”郁娇道。
这瓶药十分的贵重,一个嬷嬷,是不敢随意做主,送出药来的吧?
那会是长宁郡主吗?
可长宁郡主不是疯了吗?
“送药来的事,还有谁知道?”郁娇看向柳叶。
“只有奴婢和桃枝,其他人,都睡下了呢。”柳叶说道,“桃枝在门口一直等着霜月,见嬷嬷来了,就迎了进来,没让其他人知道。而且,那嬷嬷行动很小心。”
“我知道了。”郁娇点了点头。
看来,那个嬷嬷,也是个警觉的人。
大晚上的来访,是不想让其他人知道的意思了。
这时,木楼梯上,渐渐地响起了脚步声,没一会儿,桃枝在屏风外说道,“小姐,霜月回来了。”
柳叶扬眉,忙看向屏风处,“她的动作倒是快呀,走路靠飞吗?”
郁娇知道霜月会武,虽然不像柳叶说的那般,走路像在天上飞,但一般的飞檐走壁,她应该是不在话下的。
“叫霜月进来吧。”郁娇说道。
柳叶有些不大乐意霜月走近郁娇的床榻,那只是个二等侍女,而且,那丫头毛手毛脚的。
“小姐,还是让奴婢去见她吧,小姐有什么话,奴婢去跟她说。”柳叶说道。
郁娇笑了笑,“让她进来,我亲自问她。”
柳叶无法,只好去叫霜月。
候到屏风外的霜月,当然听得到柳叶和郁娇的说话声,见柳叶走出来了,一脸的一情愿,她朝天狠狠地翻了个白眼。
柳叶没好气的扯了下唇角,得性!才来两天,就进了小姐的卧房,看把这丫头美的,“进去吧,小姐叫你呢。”
柳叶撇了撇唇。
霜月才懒得跟个丫头片子计较这些了。
她甩着袖子,大步走进了屏风。
郁娇散着头发,披着一件外衫,靠在床头的架子上。
她穿一身玉白色的中衣,墨缎的秀发垂于胸前,衬得脸颊如同瓷玉一般,一双眼睛,如同深井之水,幽深,宁静。
霜月心说,真是个美人,难怪会叫他主子心动了,连她看了都心动。若她不是个女人,是个男的,一定想法娶回去。
霜月上前见礼,“小姐,按着你的吩咐,全都买回来了,每样四张纸。”
本来是五张,被楚誉抽走了一份,她没敢说。
说着,她将一沓纸递往床上的郁娇。
郁娇接在手里,一一翻看着。
没错,京城纸张的种类,差不多都在这里了。
除了皇帝的御用书信纸,和军中的那种防水信纸,以及宫中的主子们用的暗水纹信笺,市面上流通的,全在这里。
“很好,你下去吧。”郁娇点头了点头,看了霜月说道。
“奴婢告退。”霜月转身往外走。
可就在这时,郁娇不经意地发现,霜月没有穿鞋子,是穿着袜子在走路。
这是怕踩脏了她这二楼的楼板?才脱了鞋子上楼的?
想起柳叶不让霜月进她的卧房,郁娇便说道,“霜月,你下回来,不必脱鞋子,直接穿鞋上来吧。”
霜月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心说,郁四小姐心真好,不过呢,郁四小姐会错意了。
她又转身过来,说道,“小姐,奴婢脱掉鞋子上楼,是因为鞋子弄脏了。刚才,奴婢回来的时候,走到老爷书房附近时,踩着了一死猫,走了不到一百步,又踩上了一只死鸟,鞋子上沾上了血腥,奴婢担收弄脏小姐的卧房,又脱了鞋子上来。”
“死猫?”郁娇眯了下眼,然后,看向灰宝。这小东西,是个爱吃肉,是不是前几天,她的伙食太差,它受不住了,咬死了猫?“灰宝,是不是你干的?”
灰宝立刻站直,夹尾巴,“没有,老子吃熟识的,生的恶心。”
不是灰宝?郁娇想了一会儿,说道,“兴许是黄鼠狼咬的,不必理它。不早了,你也去休息吧,哦,我让刘妈妈给你留了晚饭,在厨房的锅里温着,你去吃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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