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文才的目光,“刷”的一下,扫向一旁的锦夫人。
锦夫人心头一惊,郁文才信了郁娇的话?她心中暗道,她今天吃了这么大的一个暗亏,可不能白白吃亏。
“郁娇,你撒谎!你的花瓶没放好,自己掉下来碎了,你害怕皇上问起,你就将责任推到明月的身上,又害她毁容,你究竟安的是什么心?小小年纪,就这么恶毒,枉费老爷老夫人那么疼你!你这般跋扈,将来长大了,还得了?”锦夫人哭着说着,撒起泼来。
郁文才有些头疼。
罚郁娇,他怕引起朝中言官的弹劾;不罚,锦夫人心中,定是伤心的。
略一思索,他想了个两全齐美的法子。
“郁娇,花瓶在你的屋中碎了,不管怎么说,你也是有责任的,为什么将花瓶放在多宝阁那么窄小,那么高的地方?为什么没有放在桌上?这是你保管不当的问题,明月只是替你背了黑锅。”郁文才开始数落郁娇,“姐妹之间,用得着这么斤斤计较么?明月可是你的姐姐,将来父母作古了,陪着你的,都是兄弟姐妹!”
郁娇静静地听着,唇角讽笑更深了,兄弟姐妹?锦夫人的儿女们,几时当她是他们的妹妹了?
他们几乎无时无刻,不在算计着她。
还有,那花瓶是她的东西,她想放哪儿,就放哪儿,还有错?
“为父念你年纪小,许多事情想不明白,才犯了错,今天就不打你了,不过,大罚免了,小罚不得免。”郁文才看向郁来旺,“找本女戒给四小姐,让她抄女戒。”又一想,郁娇不识字,遂改口说道,“抄写‘女戒’二字一百页,按着书本上字体的大小写,不得敷衍!抄完了才准出门玩。”只有两个字,就算没写过字的人,临摹也会写。
郁娇的目的,便是不被挨打。
只要郁文才不打她,其他的事情,她都有办法应付。
而且,她怕再闹下去,郁文才觉得没有了面子,反而会怒她。
郁娇便应道,“是。”
柳叶看到郁娇不用挨打了,也是大松了一口气。
郁来旺已经找出了一本女戒,递到了郁娇的面前,柳叶代替她接了过去。
“除了去学堂的时间,其他时间,呆自己的园子里,认真写‘女戒’二字!”郁文才又命令道。
“知道了,父亲。”郁娇的唇角扯了下,低头回道。
主仆二人向郁文才行了一礼,退出了书房。
锦夫人站在一旁,气得用牙齿紧紧的咬着唇角。
郁娇,居然没有被挨打?
倘若是以前,她会撺掇着郁文才打一顿郁娇。
可是今天不比往日,一是郁娇被老夫人看好着,二是,她前几天惹得郁文才不高兴了,她怕再闹下去,郁文才想起前几天的事,再次怒她。
那样一来,她今天算是白白的跪了,白淋了一场雨了。
郁娇没有被挨打,她还有后招!
今天她被郁文才重视宠着,也算是一个小小的收获。
郁文才转身过来,见她委屈着站在一旁,一言不发,默默的垂泪。
心中一时愧疚不已。
郁文才走过去,安慰着她,“好了,不必伤心了,为夫让人去请宫中的太医来,给明月好好地看看伤,花再多钱,都要治好她的脸。那个郁娇,我也罚了她,她不会写字,一百页的字,只怕她会写上两三个月,也不一定写得完!她三个月不能出门玩,可解你的恨?”
郁文才都这样安慰她了,她还说什么?
明月的脸要是不好,郁文才就会一直这么愧疚着,会一直对她好。
“她也算是老爷的女儿,妾身还能说什么?”锦夫人扭过头去,又“落下”泪来。
“好了,好了,不哭了,我今天不去梅姨娘那儿了,今天一直陪你。”郁文才道,又想到还没有去看三女儿,又说道,“你先休息着,我先去看看明月的伤。”
他亲自去看女儿,那是对女儿莫大的安慰,锦夫人心中,才算缓了口气,哽咽说道,“多谢老爷担心着她。”
她这副娇弱的样子,越发让郁文才怜惜,“我先服侍你吃药,再去看女儿。”
“好。”锦夫人低着头,回想着自己跟郁文才刚成亲时的娇羞模样,点了点头。
……
郁娇和柳叶走出郁文才的书房,往翠玉轩走来。
柳叶看看四下无人,忍不住怒道,“小姐,老爷不辨是非。明明是三小姐不对,怎么还要罚小姐?”
虽然小姐没有挨打吧,只罚了写字,但是小姐不会写字啊。
一百页的字,得写多长时间,才能写完?
而且,还要照着书册上的字体大小写,这册子上的字,才指甲壳这么大,粗粗算来,一页纸要写上一百字才能写满。一百页字,一百个字,这一共是一万个字,小姐是永远没有时间去玩了吗?
柳叶在心中恨死郁文才和锦夫人了。
“不就是写字么?能是什么大事?”郁娇淡淡说道,郁明月伤了脸,她要是没被罚,锦夫人今天是不会放过她的,再闹下去,万一她被郁文才打了,可太不划算。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不会写字,她写成什么样,谁会怪她写得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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