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伸手一指菊花轩左侧的一处房舍,微微一笑,“舅母,看哪里。”
景夫人不解地看了她一眼,走到窗子边,顺着郁娇指的方向往前方看去,“一座普通的房舍而已,有什么不对吗?娇娇?”
“那是裴家长房老夫人的佛堂。”郁娇冷冷一笑,“过不了多久,会有裴家仆人来请,说,裴老夫人请我们过去说话,舅舅舅母不要去,就不会有事。”
“如果去了,会有什么事?”景文忠忙问。
“轻则赔钱,扣下嫁妆,重则——惹上牢狱之灾。”郁娇眉稍微扬,冷冷一笑。
“什么?”景夫人暗吸一口凉气。
刚才,郁娇跟她说裴夫人暗中下了套子,只等他们几人上钩。因为当时有裴夫人在场,她没有细问。
这会儿,景夫人听到郁娇说会扣下嫁妆,而且还可能惹下官司,又惊又怒。
裴夫人,好恶毒的心思!
“哼,我就说嘛,裴夫人这么爽忙的答应了,原来是糊弄我们的,她其实一直不甘心呢!”景夫人咬牙冷笑,不跟裴府打交道,不知世上有如此卑鄙之人!
“娇娇,你怎么会知道,裴夫人要暗算我们?”景文忠问。
景文忠是个书生,景老爷子景老夫人品行端正,景家家风严谨,是以,景文忠是个憨厚之人,根本理解不了裴家人的阴险狡诈。
郁娇捏了捏袖子,说道,“刚才,我和霜月离开的时候,我偷听到有仆人在小声议论这件事。”
其实,不是她偷听到的,而是灰宝偷听到的。
进了裴府后,她趁人不注意,悄悄放出了藏在她袖中的灰宝。灰宝这只小兽,个子小,动作灵活,又听得懂人语,在府里的花枝间窜来跳去,根本没人发现得了。
她离开裴府,假装去拿签字的单子时,灰宝已在府里逛了一圈,重新回到了她的身边。
霜月见郁娇一本正经胡说八道,翻了翻眼皮,也不拆破郁娇的谎言。
她耳力这么好,都没有听见,郁娇怎么可能听见?
不过呢,防患于未然,总是错不了的事。
“原来是这么回事。”景文忠点了点头,“裴家人狡猾,是该防着他们使坏。”
景夫人又对蓝婶,钱婶,桃枝和霜月几分作了吩咐,要她们几个小提防裴府的仆人。
刚才,裴夫人那般跋扈,她们算是见识到了,哪儿还敢大意着?
景夫人吩咐完,几人纷纷说道,“明白了。”
……
楚誉的马车离开皇宫后,缓缓往誉亲王府而行。
铁城慢悠悠地扬着马鞭子,因为心中恼恨,眉头狠狠地皱着,想到皇上下的圣旨,他心中很为楚誉叫屈。
虽说,楚誉不会真心去崇州,会偷偷潜回京城,但那样一来,就跟做贼似的,偷偷摸摸地过着日子,多没意思。
可君命是天,抗旨的下场,就是死罪,谁也不能例外。
不抗旨,就得生生受着这份委屈。
铁城在心里骂了一百遍正德帝。
“先不回王府,去一趟瑞王府。”马车里,楚誉的声音,忽然说道。
“爷,去瑞王府做什么?”铁城诧异问道,他转身看向说话的方向,“让瑞王爷出面,去求皇上?”就瑞王那胆子,敢跟皇上大声说话吗?白担着皇上大堂兄的身份了。
“另有要事!”马车里,楚誉的手,有一下没有一下的把玩着墨色金丝折扇,凤眸微缩,“郁四姑娘去了裴府,裴夫人一定会为难她,本王去不了,找个人代本王去,震慑一下裴夫人。”
铁城咧嘴笑道,“爷的主意不错。”想了想,又说道,“爷,郁四姑娘得知爷暗中相助,一定会更加感激,更喜欢爷。”
楚誉神色平静,“她喜不喜欢本王,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铁城眨眨眼,“郁四姑娘多好的人啊,您还不喜欢?她又聪明又漂亮……”
“不喜欢就是不喜欢,哪来那么多的废话?”楚誉的声音沉下来。
“一朵鲜花,被旁人摘走,您看着不心疼?比如,李太师的孙子?那个李小白脸?”
“再敢啰嗦,爷踢你下车。”楚誉怒道。
他对郁娇好,根本不是这些人想的那样。
郁娇只是郁娇,根本顶替不了林婉音。
铁城见楚誉发火了,赶紧闭了嘴,他实在想不通楚誉的想法。
说喜欢郁娇吧,听说有男子对郁娇好,他像是没有听见一样,无动于衷;说不喜欢吧,又半夜三更不睡觉地跑去郁府,只为吓吓郁文才,给郁娇挪个好住处。
郁娇带着田永贵去告状,他更不顾自身危险,暗中相护。
这会儿呢,又巴巴地跑去瑞王府,请帮手暗中去帮郁娇。
他家王爷,是不是得了病?对女人忽好忽坏病?
铁城挠挠头,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马车一路疾驰,很快就到了瑞王府。
瑞王是先皇一位堂兄的长子,在几个宗亲王中,年纪最长,比正德帝年长了十岁,每天最大的乐事,便是逛青楼,遛狗逗鸟,于朝政的事,从不过问。
不过,瑞王的儿子瑞世子却跟瑞王的性子相反。十八岁的年轻公子,不仅长相俊美,而且,品貌才学绝佳。
52书库推荐浏览: 秋烟冉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