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着急,舅舅舅母慢慢核对。”郁娇微笑着走了过去。
然后,她装着随意的一一查看地契的真伪。
若她是林婉音,她可以堂而皇之的检查,可她只是郁娇。
好在裴家没有在地契上做手脚,景文忠和景夫人全都查完了,没有发现假的。
“哼,算他们识相,敢做假,我们一定去告他们!”景夫人将地契整理好,整齐地叠起来,装进蓝婶随身背着的布袋里。
她没有要蓝婶保管,而是自己拿着布袋。
景夫人如此小心,让郁娇心中感慨不已。
这只是林婉音嫁妆的一小部分,还有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珠玉,器玩,不知何时才能拿出来。
天已黑,裴老夫人派人来,请景文忠景夫人和郁娇吃晚饭,说,哪能让客人饿着肚子回府?
但是,经过这一天的事,三人哪有心情继续留在裴府?
景夫人冷冷淡淡说了声,“谢了,我们怕屋子再次起火。”谢绝了裴府的好意。
一句话,呛得裴府的仆人,一脸的窘迫。
裴老夫人自知他们在府里受了气,吃饭是吃不下的,也就不强留,差人送他们离府。
郁娇一行人,由裴府的仆人引着,往府门走来。
他们在裴府的府门口,遇上了外出而回的永安侯和裴元志。
景文忠对永安侯裴兴盛没有半丝儿的好感,只敷衍着拱了拱手,淡淡说道,“侯爷。”便冷冷地拂袖走开。
郁娇和景夫人更是一言不发,朝二人点了点头,算是行礼,继续往前走。
裴兴盛得到仆人的传话,说府里出了事,更是懒得理会这些人,傲然而去。
景夫人以为永安侯裴兴盛,是厌恶他们景家来收嫁妆,才态度冷淡,轻嗤一声,别过脸去。
但郁娇清楚裴兴盛的脾气,裴兴盛才不会在意嫁妆,他比郁文才更加的目中无人,他在乎的是面子。
“娇娇?”裴元志忽然喊住了郁娇。
郁娇唇角微勾,她停了脚步,没有回头,只道,“裴世子,我今天随同景老爷景夫人来了一次贵府,算是明白了一个道理。”
景夫人见她停了脚步,她停下步子,陪着她。
裴元志往郁娇身边走来,温文尔雅一笑,问道,“什么道理?”
郁娇扬唇,讽笑道,“我以前常常听说书的人说,男子一生中,最大的三件喜事便是,升官发财死老婆。我之前年纪小,不懂,今儿来了贵府,算是全明白了,这三件好事,裴世子都赶上了,难怪精神如此之好。”
说完,她看也不看裴元志怒得铁青的脸颊,拉着景夫人,快步离去。
裴元志袖中的手指紧紧地握了握,追上郁娇的脚步,“娇娇,你来府上怎么不通知我一声呢?听说有仆人刁难你们了。”
郁娇讽笑,马后炮的做法而已,还想着骗她?早干什么去了?
“多谢裴世子好意,如果裴世子真心觉得郁娇受了委屈,请尽快归还林婉音的嫁妆。林将军救我一场,我若连收回嫁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清明时,我没脸上坟面对他,更没脸做她的义女了。”
说着话,郁娇已走出了府门,霜月讽笑着看了眼裴元志,挑了帘子,扶郁娇上了马车。
帘子绝情放下,挡住了裴元志浮着怒意的眼神。
马车里,郁娇闭着眼,因为愤怒,她袖中的手指在轻轻颤着。再次进裴府,她才知道,前世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那个府里,居然全是些虚伪之人。
景夫人没有立刻上去,而是站在马车边,挡住了裴元志窥视马车的眼神。
面对这个抢走林婉音,却又不珍惜林婉音的虚假之人,景夫人毫不客气地讽笑起来。
“裴世子,你若是真心觉得我们委屈呢,就拿出点实际的行动来,让我们快些拿回婉音的嫁妆。”
“……”
“娇娇说得对,我们来府上大半日了,却只讨要得一部分的地契,还险些被府上的夫人诬陷成纵火犯吃了官司。”
“……”
“下回,我们来贵府收婉音的那些首饰珠玉器玩等实物,会不会直接丢了性命?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婉音的,有一部分还是景府的。我实在想不明白,侯夫人为何死抓不放?”
裴元志并不在意那些嫁妆,他在意的是颜面。
他本想着,景家人或是郁娇对他客气一些时,再找机会将嫁妆送回去,以此显出他的大方。
哪知,景家人急不可耐地上门来要来了。
他们打断了他的计划。
“婉音不在了,她的东西,舅母想收回,随时来取。”裴元志朝景夫人颔首说道。
景夫人站直了身子,脸上笑容似笑非笑,“婉音既然已死,我景家就同裴府再没有瓜葛了,小妇人可不敢再当这个舅母。我景家只是破落小户,贵府可是一等侯府,我们高攀不起。”
景夫人的话,完全是赤|裸果的嫌弃,直将裴元志说得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见过捡钱的,没见过找骂的,该!
霜月看了眼裴元志,朝天翻了个白眼。
“舅夫人,请上马车吧,时辰不早了呢。”霜月催促着,她可不想再在裴府前一直站着,看裴元志自以为深情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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