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她这个佳人在旁,楚誉还能坐怀不乱?
“这是什么茶?”楚誉望着杯中的茶水,拿扇子一指,忽然问道。
“哦,是今年的新茶,特品碧螺春。”娇娘莹莹微笑。
“特品……碧螺春?”楚誉赫然抬头看她,目光闪烁,唇角渐渐浮起笑容来,但那笑容不再是温和,而是,带了抹肃杀,“倒是好茶。”
他伸手执起杯子,放到唇边。
娇娘望着他的唇,一颗心都要提到嗓子眼了,心中直念道,快喝,快喝呀。
楚誉望着她,眸光微缩。
他没有饮茶,而是,忽然放下茶杯,“饮茶,怎能没有琴音呢?”楚誉道,“我记得娇娇最拿手的曲子是《秋思》,不过,自从你和裴世子定亲后,就没听你弹起过。我现在很想听娇娇抚那支《秋思》,娇娇可愿意献艺?”
“抚……琴啊……”娇娘一时怔住了。
秋……秋思?娇娘不敢迎上他的目光,垂下眼帘来,飞快地在心中搜索着这个曲子的名字。
裴世子将林婉音会的曲子,都跟她提过一遍,她也做了记录,记在小本子上。
但是,她记得裴世子并没有提起过,这支曲子的名字呀?为什么楚誉会说,有《秋思》一曲呢?
忽然,她心中生出一计来,垂着眼帘,一脸的哀伤,“王爷,昨天我登台时,不小心摔了一跤,手指着地,受了伤,弹不了琴了。”
“受伤了呀……”楚誉声音喃喃。
“是呢,吃饭捏筷子都疼。”说着,娇娘放下茶杯,将右手的纤纤手指,伸过来,给楚誉看。
眉尖微蹙,显得娇弱可人。
楚誉只淡淡看一眼,便将目光挪开,更不可能去抚她的手指了。
“那就不抚琴了,喝茶吧,我记得,你的茶艺不错,皇后曾不止一次地赞赏过。”楚誉道。
娇娘怏怏收回手指,谦虚说道,“我这拙劣茶艺,没想到,竟入了皇后的眼。”
楚誉望着她,“皇后善品茶,改日,带你进宫见见她。”
“不……不了。”娇娘叹道,“我如今的身份……,不比从前呢,如何能进宫呢?我连个宫女都不如了呢!”
她垂着眼帘,神色哀绝。
糊弄一个情痴楚誉,她能免强应付,糊弄一个后宫主母李皇后,她可吃不准。
没准,一进宫就被人碾死了。
楚誉便不勉强她,“是呢,不比从前了。”
见楚誉一直不饮茶,娇娘便笑道,“王爷不喝茶,是不喜欢这特品碧螺春吗?要不要娇娘换个茶叶?”
“不了,这个很好,只是……”他望着她手里的茶杯,道,“我喜欢你手里的那只杯子,杯上的几片竹叶描得可爱,我这只杯子,光光如也。”
这屋中的茶杯,有两套,为了区分放了解药的,和没有放解药的杯子,娇娘才选了两种式样的茶杯。
一种是纯白瓷杯,一种是,在杯身上描了几片翠竹叶的白瓷杯。
此时,楚誉说要同她换杯子,她吓得脸色一变,强笑道,“这只杯子被我舔了一下,怎能再让给王爷?那里还有几只描了竹叶的杯子呢,我再去取一只来。”
“我不嫌弃。”楚誉将自己的杯子,放在了娇娘的面前,伸手从娇娘的手里,夺过了那只描了竹叶的杯子。
娇娘惊得心儿狂跳起来。
“怎么,你不饮茶?”楚誉看向娇娘的目光,情绪莫名。
“是……”娇娘的后心开始发凉,手握着杯子,抖个不停。
“你让本王饮茶,为何你又不喝?”楚誉继续问,目光一直盯在她的脸上,半丝都没有挪开过。
只是,那目光不再温柔,而是变得凌厉起来,说话的语气也变了。
不再是温和的情痴少年,而是高高在上的主宰。
娇娘心头乱跳,紧张得快要跪下求饶了。
难怪人们说,跟楚誉相处,心中定力不强的人,十个有八个会被吓得崩溃。
她今天算是体会到了。
楚誉刚才,明明是个温柔似水的人,怎么忽然变了?成了人人口中的“阎王爷?”
这眼神太可怕了!
“不喝?”楚誉的声音,冷如寒风。
娇娘忍着心中的慌乱,强笑道,“娇娘先饮此杯。”
她双手执杯,看着楚誉莹莹一笑,饮下茶水。
假如——
假如她失了态,她就来个不认帐!慌说,可能是外人要害她,偷偷来到屋子里,对她下药。
娇娘如此想着,心下一松。
楚誉没有饮茶,而是抖开手中的墨色描金牡丹折扇,轻轻地摇起来,目光如剑盯着娇娘。
娇娘被他看得心头发忤,而这时,她体内的药性发作,整个人如在火上烤着一般的难受。
面前的楚誉,紫衣华服,面如玉,眼如星,唇似樱,俊美如谪仙。
她只觉得口干舌燥,很想抱着楚誉咬一口。
“王爷……我……,我不舒服,我……我这是怎么啦?”
“你自己中了自己下的药,还问本王为何?本王如何知道?”楚誉的声音凉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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