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二房的人,居然大言不惭地,说没有拿长房的东西?
以为屏风一直在景纤云的卧房摆着,外人不知晓?以为林家长房的仆人都不在了,没有人认得出来?
真是睁着眼睛说瞎话,这脸皮可真厚的。
“这架屏风,是我义母景氏的,霜月,通知景公子叫人进来搬走。”郁娇冷冷说道。
霜月眉梢一扬,“是。”
林佳兰的脸色马上变了。
这架屏风,她很是喜欢,已经打算带去裴府做陪嫁了,郁娇又是怎么认出是景氏的?
林佳兰马上拦在屏风前,“这是我们二房的东西,怎么就是大伯母的?”她冷笑一声,“你是不是认不出东西,看着什么值钱,搬什么?难道只有长房有钱,我们二房没钱吗?我爷爷跟父亲,也为官多年,我娘的铺子,开遍京城。”
郁娇笑了,“林佳兰,你说这是你们二房的东西,那么,这屏风是哪里买的?高多少,宽多少,上面有几朵梅花?”
林佳兰怔住,没一会儿又怒道,“我又不是工匠我如何知道?这是我外祖母送来的。”
郁娇更笑了,“林佳兰,你外祖母送给你的屏风上面,怎么写着我义母景氏的闺名?还写着我义父的名讳?”
林佳兰的脸色变了变,写了景氏和大伯的名字?
她怎么没有看到?
上面根本没有字啊!
“林佳兰,你认不出,我来指给你看!”郁娇讽笑着看她一眼,走到屏风一侧,一指上面几个蝇头大小的古体图案,“看到没有,这些字便是。林佳兰,这是古文,你自己不懂,以为旁人不懂?”
林伯勇宠妻,送的东西上面,都会刻着景氏的闺名,但又怕旁人认出,笑话他,他便刻上古文。
这种古文,早已失传多年,如今,整个大齐国认得的人,并不多。
景家老爷子是翰林出身,跟古书打交道多年,当然认得。因此,景氏也认得,她前世跟着景氏也认得了几个古字。
林佳兰从没有接触过古文,当然不认得了。
“不可能,你骗谁呢?这些弯弯绕绕的图,怎么可能是字?”林佳兰不相信地叫嚷起来。
郁娇笑微微说道,“你要是不相信,照着写出来给景公子看。或者是,给虎威堂的李国舅看,他们都认识。还有,太阿公也认识这种字体。”
说着,她朝林佳兰的侍女春香点了点头,“你家小姐不相信,你照着描写出来,送去给那几人看看。”
春香不敢擅自行动,忙拿眼去看林佳兰。
林佳兰当然不相信了,她咬了咬牙,睇了眼春香,“去,照着描下来。”
春香这才怯怯应了一声“是”,拿出纸笔去描画去了。
临摹下来后,又匆匆跑出去问景昀。
景昀当然是认得古体字,马上念出了上面的字。
春香回来回复林佳兰,“二小姐,景昀说,这是大老爷和大夫人的名字。”
“我不信,去问太阿公!”林佳兰不相信,又叫自己的一个妹妹跟着春香前去,“四妹,你带着春香去问问太阿公。”
她们在屋子里说话的声音太大,景昀要是听进去了,帮着郁娇呢?
林四小姐怕林佳兰,答应一声,带着春香往虎威堂而去。
霜月站在一旁,嘻嘻一笑,“依我看,这分明就是林大老爷送给林大夫人的,林二小姐你还问什么?找羞辱?”
林佳兰叫人去问,是不服这口气。
她怎可能轻易认输?屏风内一侧的图案分明是花纹,哪里是字了?
很快,林四小姐和春香回来了。
林四小姐只有十二岁,又是姨娘生的,进了正屋后,怯怯地往林佳兰身边挪。
“太阿公说什么?”林佳兰冷冷问道。
“太阿公写了字,让我拿给二姐看。”林四小姐将手中的字条,递向林佳兰。
字条上面,除了描着那几个图案以外,还有林太阿公写的几个字,正是林伯勇和景纤云的名字。
霜月探着头,往字条上看去,嘻嘻一笑,“我说,林二小姐,拿了就拿了,又没人杀你的头,你死护着不让人搬走,当心被人说你是强盗。”
林佳兰又羞又气,银牙紧咬,一声也不敢吭了。
霜月才不理会她这种小白花的女人,厌恶得朝他翻了个白眼,走到门口喊道,“景公子,这儿发现了一架林大夫人的屏风,劳烦叫几个人进来。”
景昀早就等着几头的喊话了,他朝四个小厮招了招手,“进去抬东西。”
“是,景公子。”
四个大个子的小厮进了屋里,从林佳兰几人的面前,堂而皇之地将屏风搬走了。
“姐,怎么办?”林芷兰慌了神,悄声问着林佳兰,同时,拉了拉林佳兰的袖子。
因为她的屋里,有件挂屏,也是从林大夫人景氏的卧房里拿来的。上面一侧的角上,也刻着这样的几个似字似花纹的图案。
林佳兰心中正烦躁着,她哪里知道怎么办?因为恨,一双眼,似刀子一样,直戳郁娇。
该死的,郁娇怎么会认得这种字的?
她都不认识,郁娇这个才上过几天学堂的乡巴佬,怎么会认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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