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儿。”她道,微微一叹,“我刚才去长房那边的时候,看到裴元志从二房这里走出去了,他怎么来你家了?”
刚才,她已经问过了景二夫人,但那是景二夫人的看法,她得知道,景蓁的看法。
景蓁是如何看待裴元志的。
景蓁微笑道,“哦,是这样的,我昨天在聚书院捡到一本画册,看那画册做工很精美,而且还在封面上镶嵌着金线,想着,定是有人定做的,便送到李夫子的手里,让他去贴个招领告示。”
“……”
“昨天下午我下学时,裴世子来找我,说那画册是他的,还说要感谢我捡到了他的画册,要是没捡着,淋了晚上的露水,就坏了,或是被哪个贪心的人捡了去,不归还,他会痛心,他说那是孤本。我当时没当回事,哪知,他今天居然来我家里了,亲自登门来道谢。”
郁娇眸光微缩,景蓁的说法,跟景二夫人说的一样。
裴元志,特意前来景家二房,只为感谢景蓁捡了他的画册,没有据为己有?
只怕,没这么简单吧?
裴元志,几时变得这么礼貌起来了?仅仅为了他人捡到他的物品——不太值钱的物品,就亲自登门道谢?
她不相信,他是真心来道谢的。
“他还说了些什么没有?”郁娇想了想,又问道。
“嗯……”景蓁歪着头,想了想,“没有了。”
“真的没有了?”郁娇不相信,直直望进景蓁的眼睛里,“蓁儿,你别瞒着我,我当你是好姐妹呢,再说了,你别忘记了婉音是死在他家!你千万要离这个人远一点,别听信他说的任何话,什么感谢你呀,说你好呀,统统不要听,他就是个伪君子!”
“娇娇——”景蓁抿了抿唇,伸手点了点郁娇的额头,以姐姐的口吻对郁娇说道,“你这小丫头,气量也别太小了。婉音姐姐的死,是裴夫人一手造成的,跟裴世子没关系呢!”
裴世子?
景蓁以前不是直接嚷着裴元志的名字吗?怎么就喊起了封号?
郁娇痛心地摇摇头,“蓁儿,我记得,你之前不是这样认为的。婉音虽然不是他直接害死的,可是,他做为丈夫,不去深查诽谤的信,不去审问诽谤的人,却任由家人处死了婉音,他难道,没有责任吗?”
裴家认为林婉音偷听了他们谋反的谈话,而设计处死了林婉音。
这件事,涉及谋反一事,她不敢随意透露给景蓁听,万一景蓁说漏了嘴,会跟林婉音一样,死于非命。
老羞成怒的裴家,没准会将整个景府给除了。
她只好以裴元志不珍惜林婉音的情意这件事,来告诉景蓁,裴元志是个虚伪之人。
“他是太爱婉音了,才一时糊涂了,做了错事,他现在后悔得不得了呢。娇娇,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再说婉音的事情都过了这么久了,你也别老记着。”
“两月时间不到呢,能有多久?”郁娇实在痛心,景蓁的心,这是钻死胡同了吗?“他又哪里痛心了?他都要娶林佳兰为妻了。”
“林佳兰家里都被除族了,哪里还配得上他?他不会娶林佳兰的。”景蓁说道。
“不管他娶不娶,他有这个动机,就说明,他早已忘记了婉音了。你还要相信他的深情?”郁娇越说越焦急了。
“哎呀,我不跟你说了。”景蓁耍起了小孩子性子,将身子扭过去,不看郁娇了。
郁娇看着她的背影,心中长叹一声,声音幽幽问道,“蓁儿,你是不是喜欢上了裴元志?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他的,你是什么时候喜欢上他的?”
景蓁的后背一僵,嘟囔说道,“娇娇,你别胡说,我几时喜欢他了?”
口是心非,耳根都红了。
郁娇闭了闭眼,又伤心又焦急。
“还说不喜欢,处处替他说话,而且,你这只荷包,不是二舅舅的吧,是裴元志的对不对?是他送你的?还是你捡的?”郁娇走到景蓁的面前,目光如剑盯着她。
景蓁身子一僵,没一会儿又白了一眼郁娇,娇嗔道,“娇娇,你这死丫头又在胡说了,这真的是我爹的,怎么会是裴世子的了?我怎么可能拿着他的东西,我跟他都不熟呢!”
“那好,你将东西借我几天,我也想给二舅舅做只荷包,表表心意呢。”郁娇将手伸向景蓁的袖子。
景蓁这回真怒了,忙伸手一捂袖子,“娇娇,你不讲理了?我不跟你玩了。”
说着,她转身就走。
郁娇朝她追上去。
“蓁儿?你听我说呀,你别走!他会害死你的。”
景蓁不理她。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这间偏厅。
不过,景蓁是真心不想理会郁娇了,提着裙子跑得飞快。
郁娇追了几步后,没追了。景蓁的心,已经钻入死胡同了,越劝越不会听。
她伸手揉揉额头,该想个什么法子,让景蓁不再相信裴元志呢?
郁娇跟景蓁闹了矛盾,再留在景家二房,坐一桌吃饭的话,两人互相冷脸,又会引得景二老爷景二夫人替她们忧心。
她便找了个借口,说是景老夫人要同她一起吃午饭,谢绝了景二老爷和景二夫人的好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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