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儿太像她了,继承了她的美貌,她担心,女儿会因为太过于貌美而像她一样,遭人算计,后半生过得生不如死。
长宁的双手死死地抓着郁娇的肩头,“快答应娘,你不能跟任何一个姓楚的男子来往,更不能喜欢!”
郁娇诧异地眨眨眼,“娘,为什么?”
“你别问了,总之,你答应娘就是了,快答应,快说话!”长宁的神情,是焦急的,恐惧的。
郁娇木木然地点了点头,“……好,我答应娘。”
长宁长期闭门不出,只有一个女仆同她说话,她的心境,要么是心静如潭水,要么已被寂寞逼疯。
郁娇不想她发疯,只好同意了。
“不,你得发誓!”长宁不满意她的简单回答,又催促着,“快发誓!”
还要发誓?
这得是多担心呀?
郁娇心中更是好奇了,“娘,为什么要女儿这么做?娘你得说出原因呀,女儿听得糊里糊涂的。”
“你别问,知道多了,会有祸事的,你快答应就是了。”长宁郡主的手指,紧紧地抓着郁娇的肩头,生怕郁娇会反抗一样。
郁娇叹了口气,“好,女儿发誓,不会喜欢上任何一个姓楚的男子。”
听到郁娇的誓言,长宁郡主才松了口气。
“娇娇。”她道,“娘这么做,是担心你被皇家子弟缠上,姓楚的男子,都不是好人!他们自认是皇族子弟,骄傲冷情,无视女子的尊严,视女子为衣裳,用过就弃。”
郁娇点了点头,“女儿明白。不过……”顿了顿,她还是问道,“万一,父亲那里,一定要将女儿嫁入皇家呢?”
长宁冷笑,“他不会的,娘虽然跟他毫无感情,但是,他心中想的是什么,娘还是知道得一清二楚,他不会将你嫁入皇家的。”
郁娇看着她,这位四十岁出头,看着却只有三十的妇人,容貌依旧美艳,举止端庄大方。当年是怎么喜欢上了一个穷秀才郁文才的?
“娘。”郁娇斟酌了一番,问道,“女儿回京多日,却不见父亲来看娘,父亲不喜欢娘,是不是?”
“他怎么可能会喜欢娘?他喜欢冷玉锦!他看上的只是娘的地位,娘的财富!”长宁冷笑,“不过呢,娘不在乎。”
她的确不在乎,提起锦夫人冷玉锦,长宁的脸上,并不见半丝的嫉妒与怨恨,而是十分的平静,像是说着别家人的妾室一样。
而提起郁文才时,脸上的神情,也并没有太大的波澜。
京中人都在传说,锦夫人进郁府,还是长宁郡主亲自开口同意的。
据说,锦夫人在郁文才和长宁郡主的新婚之夜,和郁文才在郁家客房的床上,滚了一夜。
长宁郡主的父亲平南王,得知这一消息后,怒得提剑要刺死锦夫人。
但在洞房花烛夜独守了一晚的长宁郡主,却没有生气,还拦下了平南王的剑,并在一个多月后,用一顶小轿子将锦夫人接进了府里。
郁文才要请封锦夫人为平妻,长宁也没有反对。
对一个男子喜欢上别的女子一事,漠不关心,其实是不爱的意思。
“娘,既然你不喜欢父亲,为何当年要嫁他?”郁娇问道,这件事,也是让她十分困惑的事。
整个京城都知道,长宁郡主和郁文才,互相不喜欢,可他们偏偏做了二十多年的夫妻,还生了一个女儿。
这实在是太让人匪夷所思了。
大齐国比之前的任何一个王朝,都要开明,夫妻二人不和,是可以和离的。
和离的女子,也并不会遭人耻笑。
一样的可以坐着大喜轿,再次嫁人。
以长宁郡主的家世,何愁嫁不出去?
可她偏偏和郁文才做着貌合神离的夫妻。
长宁郡主看着郁娇,涩然一笑,“嫁人,有时候并不一定要喜欢就嫁,觉得这个人看着还算顺眼,他又愿意娶,就嫁了呗。”
长宁的回答,带着敷衍,这是,不想说实情的意思了?
“娘不觉得这样委屈吗?”郁娇又问。
“委不委屈的,又怎样呢?都过了半辈子了。”长宁惨笑,看着郁娇,“所以,娘不希望你委屈着。除了姓楚的,任何一个男子,你喜欢谁,就对你父亲说去,让他安排下来。”
“……”
“他要是不同意,你就说,要收回娘的全部的陪嫁。老夫人最爱财,这府里的大半财物,都是娘从平南王府苏家带来的,你说要收回娘的嫁妆,老夫人一担心,就会帮你说话。”
郁娇没想到长宁郡主想得这么的周全。
为了不让长宁担心,她只好点头答应着,“好,女儿记下了。”
郁娇又想起,崇州平南王堂兄起反意的事,是真是假,她还不清楚。为了不让长宁担心,她没有说。
只对长宁说要多注意身体,改日再来看她。
长宁郡主搂着郁娇,一直将她送到正屋门外,目送着郁娇消失在夜色里,才走进了屋子里,又同往日那般默默地坐下了。
送走郁娇主仆后,辛妈妈进了卧房来看她。
“郡主,时辰不早了,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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