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安侯裴兴盛不怕郁文才,可府里的仆人们怕啊,这位可是丞相大人,谁吃多了敢去得罪着?
“我们老爷身子不适,睡下了。”仆人忙回道。
“他还有心情安睡?叫他滚出来!”郁文才怒道,“他儿子的护卫,杀死了老夫的儿子,他不该给个说法吗?”
“是是是,小人这就去请侯爷。”仆人将他请进客厅里,叫了个侍女去端茶水,他则跑走去传话去了。
但是呢,仆人去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郁文才在客厅里等得火冒三丈了,也不见一人前来同他说话。
端茶的侍女又像个傻子,一问三不知。
“好好好,好得很!”郁文才咬牙切齿。
但他发怒归发怒,却不能在府里乱闯去搜人,只能干等着。
永安侯裴兴盛像是打定主意不见他,过了一更天了,也不见出现。
将郁文才气得够呛。
“走着瞧!”郁文才大怒着,甩袖走人了。
裴兴盛,居然敢让他吃闭门羹?
这分明是在羞辱他!
只要他不死,他必要裴兴盛死!
……
郁府,静园。
高大的树木,遮着满是星子的天空。
越发显得静园前的小路,幽深静谧。
有一人放轻着脚步,从远处急急而来。
他穿一身黑衣,神色冷峻,目光凌厉。
来到静园的院门前之后,男子并没有敲门,而是身子一翻,跃进了园内。
身姿矫健,显然,是个高手。
“什么人?”一个声音沙哑的老妇人,忽然从暗处跳了出来,提棍拦住了他的去路。
“辛妈妈,是我。”男子叹了叹,“楚誉。”
辛妈妈微愣,“誉亲王?”她冷冷一笑,“王爷半夜三更闯入郡主的住处,为了何事?”
“当然是来见郡主了。”楚誉道,“我不能进式登门拜访,只好夜闯了,请辛妈妈放行吧,我有重要的事情要问她。”
他没有自称“王”,一直用平语,“我”,让辛妈妈很是诧异。
这就是传说中,不可一世,眼高于顶,孤傲冷漠,连正德帝也拿他无可奈何的誉亲王吗?
跟传说的样子,太不一样了。
辛妈妈收了棍子,淡淡说道,“王爷又不是不知道,郡主精神一直不好,从十年前起,她就不再见客了。王爷还是请回吧。”
楚誉的目光攸地一沉,“要是本王非要见她呢?”
辛妈妈听出,他开始动怒了,扬了扬淡黄的眉,冷冷说道,“除非我婆子死!”
楚誉也说道,“本王也是这样的意思,除非辛妈妈将本王打死,否则,这园子一定要闯!”
说着,他脚尖点地,往园中深处飞快跃去。
辛妈妈眯了下眼,提棍追了上去。
但楚誉的动作很快,辛妈妈居然追不上。
她咬了咬牙,只好从袖中取出一个装有药粉的荷包出来,想扬手扔出去,却听一个妇人的声音轻缓说道,“阿辛住手。”
辛妈妈只好收了手,停了脚步,站在原地看向声音处。
半散着头发,一身素白衣衫的长宁郡主,从一丛竹子后,缓缓走出来。
准备走上正屋台阶的楚誉,听到长宁的说话声,马上回头来看。
“郡主,誉亲王非要闯进来,他说要见你。”辛妈妈朝长宁郡主走来,说道。
长宁点了点头,“我知道。他迟早会来见我的。”她朝辛妈妈摆摆手,“你去吧,我跟誉亲王淡淡。”
辛妈妈叹了口气,点头应道,“是。”转身离去了。
楚誉折回来,走到长宁的面前,认真地行了大礼,“誉,拜见长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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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6章 ,问(二更)
正屋中有淡淡的烛光射出屋来,正照在长宁郡主的脸上。
郁娇的容貌有七分像她,还有三分,不知像谁,母女俩都有一双清澈的杏眼,和一张尖尖的瓜子脸,以及黑亮如锦缎的长发。
郁娇年纪小,清澈的眼神中,时常带着俏皮。
长宁是长者,又独居多年,眼神中,更多的是看淡世事的恬静。
楚誉望着这个年过四十,但看上去却只有三十岁左右的中年妇人,略有所思。
她语句清晰,眸光清澈,根本不是疯子的样子。
但世间所有人,却说她疯了。
要么是郁府的人不喜欢她,故意在诽谤她;要么是她故意装疯子,瞒过了世人的眼睛。
京中人都在传说,郁文才在和长宁郡主的大婚之夜,没去洞房,而是睡了永安侯夫人裴夫人的庶妹,也便是现在的锦夫人。长宁郡主一气之下,同郁文才翻了脸,见了面互不理睬。
郁文才在外人面前,也从不主动提起长宁郡主。就算别人提起了长宁郡主,郁文才的脸上,也露不出一丝笑容出来,反而是一脸的嫌弃。
难道是郁文才心胸狭隘报复长宁,故意说她疯了?
但以长宁的身份来看,她可是下嫁,郁文才有那个胆子吗?
如果不是郁文才诽谤她,她又为什么要装疯?
跟娇娇的身世有关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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