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娇的心中,一阵讽笑。
楚誉冷笑,“暗中当然是各种陷害跟着来,皇后着急上火,但也不能天天出宫,管着我府里的事。”
“……”
“恰巧有一天,我进宫时,走路摔了一跤,一个宫女扶了我一下,我忽然发病了。”
“……”
“太医说我不能跟女子亲近,亲近就会发病。皇后借此发作,将我府里的侍女及年长的婆子们,全部赶走了。更说,谁敢送侍女,便是不安好心的故意陷害。从此,我的府里太平了。”
郁娇想起他小时候发病的事,忙问,“你的病,是皇后故意安排出来的,是假的?”
如果是这样的,皇后担心他被养废,真是下了一番苦心。
楚誉的神色却冷了下来,目光中浮着痛楚,“不是,是查无原因的怪病……”
他看着她,心头沉闷。
否则,轮得到裴元志那个混蛋娶林婉音么?
因为发病,他不能碰林婉音,所以他不得不躲开。
郁娇发觉他神色异样,抬手抚他的脸,“你怎么啦?”
楚誉微笑,“幸而有你。”
郁娇被他的眼神晃得眼花,是啊,幸而有她,她唇角扬起,“对,幸好有我,我陪着你。”舍了林婉音的躯壳,陪着你。
说着话的时候,楚誉的藤蔓绳子,已编织好。
足足有她的手臂粗,粗略看去,有二三十丈长了,到谷底应该不在话下。
楚誉将马儿系在一株树上,
一手拖着藤蔓,一手牵着郁娇,“走,我们到谷底里去。”
“好。”
两人踩着荒草,往崖边走去。
郁娇发现,跟他在一起,总有无尽的乐趣。
即便是编织藤蔓这种小事,即便是在荒郊野外行走。
当然,她更喜欢和他一起烤野味,看他怎样杀洗,看样烧烤。
这些,都是她以前,从未经历的事情,她向往,却又不能实现的事情。
但他今天说不喜欢吃烤野味,她只好放弃。
以前,她身为林婉音时,因为要迎合裴家高门大户的规矩,她连怎样走路,怎样端杯子吃茶,怎样微笑,怎样与人交谈,都刻意地做到最好,以便讨好裴夫人和裴元志欢心,让他们觉得,林婉音是个完美得无可挑剔的女人。
林婉音是最适合嫁入裴家的女子。
但实际上呢,林婉音的付出,在他们眼里,根本是个不值得一提的笑话。
他们不在乎她的命,又哪里稀罕她的那些付出?
前世,她的付出真是见了鬼!
她跟楚誉在一起,就不必理会所谓的高门规矩。
他身份比裴元志高贵,却从不计较她如何吃饭,如何行走,如何说话,他随性。
他将袖子挽得高高在上,在河里洗澡,去山民家跟山民相谈甚欢。
假装清高的裴元志,连他一丝半毫也比不了。
才走了十几步,楚誉忽然停了脚步。
郁娇诧异问他,“怎么啦?”
楚誉偏头看着她莞尔一笑,松开她的手,然后,蹲下身来,“上来。”
郁娇望着他宽厚的肩背,笑了笑,很自然地趴在了他的背上。
“你是自愿背我的,不是我赖着你,要你背的。”郁娇嗅着他身上的气息,她喜欢闻。
楚誉右手拖着她,左手拖着藤蔓,深一脚,浅一脚在荒草里行走,“对,我自愿背你的。”顿了顿,又道,“想背你一辈子。”
郁娇心头一暖,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往他的脸上贴了贴。
楚誉往前看去,只觉得,今天天气真好,这荒林真可爱,这荒草也无比的有趣。
他终于可以,和她永远这么走下去了。
不多时,两人来到了崖边。
楚誉将她放下来,将藤蔓系在崖边的一株大松树上,然后,一手搂着郁娇,一手紧紧地抓着藤蔓,抬脚一踢崖壁,顺着藤蔓,慢慢地往谷底滑去。
滑落到一半时,楚誉忽然停下了,两人就这么悬挂在半空中。
“娇娇。”楚誉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郁娇担心掉下去,正紧紧地搂着他,她将脸从他的胸口处抬起来,“什么?”
楚誉低头吻了下她。
郁娇:“……”她黑着脸,“这很危险!”
楚誉却忽然松开手中的藤蔓,搂着郁娇,往谷底落去。
郁娇惊得更加地搂紧他。
没一会儿,她意识到什么,冷着脸说道,“楚誉,其实你轻功很好,根本不必编什么藤蔓绳子对不对?”
“对,娇娇看出来了?”楚誉将她打横抱起,脚尖在崖壁上一起一落地点了几下,轻轻巧巧地落入谷里,“我只是想,和你做些事情,只是想说,有我在,任何危险,任何困难,都难不住我。都无法阻止我和你在一起。”
“楚誉——”郁娇看着他,眯着眼问道,“你担心,宫里的那个?”
她不是正德帝的女儿,但长宁却一度的怀疑,她是正德的女儿,那么,十四年前,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正德帝厌恶楚誉,长宁害怕正德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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