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人请起吧。”郁娇朝他抬了抬手。吓也吓了,得见好就收。
“是是是,多谢四小姐。”丰台县令这才敢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堆笑,“四小姐有什么话,请问吧,下官知道的,一定不会保留地告诉给四小姐。”
“有刘大人这句话,我便只管问了。”郁娇点头,微微一笑,“这座宅子,是大人二夫人的宅子吧?”
郁娇的话一落,丰台县令的脸色陡然一变,变得死白一片,愣愣看着郁娇。
但丰台县令狡猾。
他心思一动,假话张口就来,讪笑道,“四……四小姐真会开玩笑,这是下官表妹夫和表妹的宅子。下官路过这里,来看看他二人而已,没料到,巧遇了四小姐。下官哪来的二夫人?这话可不要乱说呀。”
还敢狡辩?
郁娇笑了笑,拂袖说道,“你那二夫人,年方十九,容颜娇美,小名叫容娘,娘家姓章,对不对?”
“……”
“前年,她给你生了对双胞胎儿子。因为你大夫人这几天起了疑心,正在查双生子的事,她担心大夫人查来了对她母子三人不利,昨天悄悄地将一对儿子,送往她娘家藏起来避难去了,今天刚回宅子,是也不是?”
丰台县令的脸色更加惨白了。
郁四小姐,怎么知道得这么的清楚?
他的大夫人,简直是河东狮啊,自己生不出儿子来,又不准他纳妾,难道要他绝后不成?
没法,他只好在外面悄悄地安了一房侧室,从不敢让外人知道这件事情。
二夫人也懂事,从不对外称,自己是县令的二夫人,只说夫家做生意的。
“不不不,郁四小姐这话说的,哪有的事?”丰台县令打死也不敢承认,一脸讪笑。
“要不要,我们将你的二夫人请来,对质一下?”郁娇冷冷一笑,“我们刚才还见过她,来这处宅子,也是她请来的。”
“……”
“她虽然没有说自己是你的二夫人,但是呢,她却露出了马脚,她的身边居然跟着县衙的护卫!不是你的二夫人,是谁?难道还有别家的夫人,敢胆大的用你的护卫?哦,对了,还是请你的大夫人来,评理一下吧?”
“四小姐!”丰台县令吓出了冷汗,扑通一声又跪下了,“请四小姐高抬贵手。下官年近六十,除了大夫人生了一个女儿,也只有二夫人生的这一对儿子了,万一大夫人查来,下官要绝后了呀。”
他又惊又吓,几乎要哭了。
郁娇唇角微勾,果然,她抓到了丰台县的软肋。
活到快六十岁才得了一对儿子,万一儿子没了,将来他自己还有没有能力同女人生,还是个未知数,他当然怕了。
楚誉看着丰台县令,一脸的讽笑。
郁娇笑道,“刘大人,我虽然品阶高,却只是一介小女子,您可是朝廷的命官,我怎敢受你的再三跪拜?请起吧。”
“若四小姐放过下官的二夫人和一双幼儿,下官愿为四小姐赴汤蹈火,在所不惜!”丰台县令说着,还给郁娇重重磕了个响头。
楚誉眸光微动,看了眼郁娇,目光中闪着赞许,她的法子果然好。
对于狡猾的人,就该使出更狡猾的法子来对付。
郁娇淡淡说道,“刘大人言重了。我呢,也不是那种喜欢胁迫别人的人,我只是想请刘大人帮个小忙而已,大人请起来说话吧。”
丰台县令慌忙抬头,“四小姐说话当真?”
“我又为什么要骗你呢?我来这丰台县城,原本是去我家别庄查帐册的,又不是特意来找你。我在半路上,救了跌落到山坡下的刘二夫人,刘二夫人热心,邀请我进宅子里来吃晚饭。恰巧呢,遇到了前来看夫人的刘大人。”
丰台县令好想打自己一顿,怎么管不住自己的脚呢?
这下可好,被外人发现他有二房了。
而且,这人还是郁娇。
刚才有仆人来说,二夫人的轿子确实翻下山坡了,万幸的是遇上了两个贵人相助,要不然,二夫人这会儿人还在野外呢。
“刘大人放心,我不会说出你这二夫人的事的,我只是想请大人帮一下忙而已,与你的二夫人,并没有冤仇,我又何必为难她?”郁娇见他一脸惶惶不安的神色,又补充一句。
“好,四小姐请说。”丰台县令站起身来,咬了咬牙,把柄被对方捉住,也不得不帮忙了。
郁娇看了眼四周,朝楚誉点了点头。
仆人们都不在,可以问话了。
楚誉便说道,“刘大人,永安侯世子裴元志,来到了丰台县城,你可知道?”
那么大的一尊佛,他堂堂丰台县令怎会不知?
丰台县令点了点头,“本官知道,他是今天下午时分,赶到县城中的,住在他裴家的别庄里。”
楚誉又道,“原林家二房的林世安,也于几日前,来了这县城,大人可知道?”
“知道。”丰台县令点头,“他在这里租了所宅子,每天就是吃酒,逛青楼,也没见干什么正经事。”
楚誉笑了笑,“刘大人,他每天不可能只吃酒逛青楼吧,一定还做了些什么事。大人是不敢说,还是有意地包庇他?你们二人难不成在合伙地做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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