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并不是什么恶毒语言,为什么郁娇的脸色那么难看?
霜月将丝绢收起来,装入小竹筒里,然后,又放进贴身的荷包里,这才问郁娇,“小姐,写了几个‘娇’字而已,小姐为什么生气了?”
郁娇伸手揉揉心口,睇了她一眼,“我没有生气,我只是……”她沉着脸,“我讨厌看到密密麻麻的,一模一样的东西。”
霜月:“……”这么说,她家主子好心办了坏事?
霜月心中直翻白眼。
这是楚誉有史以来的第一封情书,没想到,将郁娇吓着了。
霜月伸手揉着额头,要不要告诉楚誉,说,郁娇很不喜欢?
郁娇深吸了两口气,才缓过神来,“这件事,不要跟你主子说。”
霜月笑道,“小姐怕主子伤心?”
郁娇冷笑,“不,我要亲自问他!”楚誉说什么,熟悉林婉音的一切,林婉音最厌恶密密麻麻的图案,楚誉忘记了?“走了,去看蓁小姐。”
……
丰台县樱园。
楚誉吩咐黑水送出写给郁娇的密信后,忽然脊背一凉。
因为,他想起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也是一件十分严重的事情。
他犯了大错!
“黑水!”
黑水飞快跑进屋来,“爷。”
楚誉咬牙切齿,抬脚就朝黑水狠狠踢去,“爷要拨了你的皮!”
黑水忍着腿上的疼,皱着眉头说道,“主子,属下帮你出主意写情书,为什么还要被挨打?有你这么样的主子吗?”
楚誉怒道,“你还有理啊?瞧瞧你出的什么馊主意!你可害死本王了!”
黑水一头雾水的挠挠头,“主子,属下哪儿害你了?”
“在一张信纸上,写满密密麻麻的‘娇’字,是不是你的主意?”楚誉咬牙切齿。
黑水老实点头,“是,可是……这算错误吗?”
楚誉抬脚又朝黑水踢去一脚,“四小姐最厌恶这么多的字挤成一堆。”
黑水脸色一白,哭丧着脸,“属下哪儿知道?这不是该主子知道吗?”
楚誉抬脚往外走,“所以,丰台县交给你了,本王回京去!”
“主子回京做什么?”
“道歉!”
黑水:“……”
……
景家二房。
景蓁的病,虽然看着吓人,但是,楚祯的血救了她。
她不再是缠绵病榻的人,虽然比不了一月前的活泼,但还能在花园里行动自如,饮食睡眠也正常起来。
景蓁梳着飞云斜髻,发髻间插着一支赤金镂空梅花珠钗,耳上坠着同色同花型的耳环,穿一身烟柳色的夏衫,手拿一柄牡丹花的水墨团扇,身材苗条,婀娜迷人。
大约为了遮住多日的憔悴,景蓁破天荒的往脸上抹了薄薄的胭脂,唇上也点了少许胭脂。
整个人看着,像一朵初开的海棠花。
恬静,秀美。
她的丫头童儿跟在她的身后,不禁看呆了,啧啧两声笑道,“小姐,你今天真好看。”
景蓁回头睇她一眼,“你家小姐我哪天不好看了?”
童儿认真点头,“小姐长得一直好看,不过呢,现在更好看,哦,小姐病了一场后,更好看了。”
景蓁长得一直不差,肌肤白皙,眉眼如画。
只是,景蓁像个假小子,并不在意自己容貌的美与丑,也从不知美为何物,有与没有,她从不放在心上。
景蓁被丫头一说,脸上悄悄爬过一抹红晕。
她睇了童儿一眼,“贫嘴!”扭过头去,“陪我去赏荷花,后花园的那片池子里,前天多了好几个花骨朵儿,看看这会儿开了没有。”
童儿紧走了两步,跟上景蓁的步子,“小姐,你怎么知道池子里多了几个荷花的花骨儿?奴婢记得,没跟你说过呀?”
景蓁斜她一眼,抿着唇,没说话。
但旋即,童儿长长地“哦”了一声,笑道,“我明白了,是瑞世子告诉你的吧?他还问我,小姐是不是喜欢荷花来着。”
景蓁沉下脸来,“胡说!才没有的事,我怎么会跟他说话?”
口里说着胡说,但那脸色渐渐地染了抹胭脂色。
午后,变了天,太阳藏到云里去了。
还刮风了,因此,一点也不闷热。
风儿将景蓁的裙子摆成了一朵喇叭花,越发显得她亭亭玉立,娇美如花。
景蓁站在池边的凉亭里,静静地赏着一池子碧玉色的荷叶,和几朵半开的荷花。
看似赏花,但那眼神却不时地看向前方园子门口,那个地方,是府里的角门,出了角门,就到府外了。
此时,角门紧闭着,没有一人出入。
两个守门的婆子坐在角门的门口,做着针戏活闲聊着。
景蓁在亭子里坐了一个时辰了,那处角门口,依旧没有人来,值班的婆子都换了一岗了,仍不见有人出入。
景蓁的眉眼间,渐渐地多了些失望。
“小姐,回吧,咱们出来得太久了,你得休息了,这大病才好呢!”童儿来搀扶景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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