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三更的,他站在她的床前做什么?
他这样子,不像是要跟她挤一床睡觉的意思。
“娇娇。”他道,“你睡吧,我看着你。”
郁娇打量着他,狐疑着问道,“你今天的样子,可不对劲啊。有事瞒着我?”
她眯着眼,踩着便鞋走下床来。
楚誉伸手一捞,将她搂进怀里,“你是想要我陪你,睡?嗯?”他略带调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然后呢,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揉着。
“谁要你陪?”郁娇拿手指尖,点着他的胸口,没好气说道,“放手,我睡了。”
他再揉下去,她的骨头都要软了。
楚誉搂了她一会儿,才放开手,“早些睡,明天该去太师府上了吧?”
他说得随意,郁娇还是猜得到,他心中装着心事。
郁娇点了点头,“我起得来,倒是你——”她抬头看他,“楚誉。”她道,“既然我们决定,这一世相偕走下去,你就不该瞒着我事情。不管是好的,是坏的,你的,我的,我都想知道。因为——”她认真看着他,“我担心你……,不管是欢乐的,还是悲苦的,我们都应该彼此分享与承担,你不能一个承受着。”
虽然她的前世,在很小的时候,就失了母亲,父亲也长年不在身边,但她有景家人关爱着她,护着她。
而楚誉,生下来就没有母亲和父亲。
在他还没有学会走路的时候,外祖父和外祖母也相继去世。
除了一个李皇后关心他,没人管他过得好不好。
甚至,还有不少人,希望他早死。
他一直是一个人承担着所有的悲喜欢乐。
现在,她希望替他分担他的悲愁,分享他的欢喜。
楚誉望着她,眉眼渐渐舒展开来,按郁娇的能力,现在还没有办法替他分担他的悲愁,但是,她这么说,这么想,已经让他很是欣慰了。
他终于,走进了她的心里。
他的执着,换来了她的真心相待。
楚誉当然不会对郁娇说实话,说,林伯勇被昭阳困在府里。
他微微叹了一声,蹙着眉尖说道,“我记得,李太师的孙子李炎,很喜欢你?”
郁娇一愣,话题怎么转到这儿来了?
她的脸色一沉。
“没有的事,楚誉,你听谁说的?这是冤枉我!我好久没有去聚贤书院了,也没有再跟他见面,他说不定都忘记我了,怎么可能会喜欢我?”她歪着头看他,扬着唇角,“你不会是……,想起这件事,才大晚上的睡不着,跑来质问我的?”
她就知道,楚誉的心胸,从来没有宽广过,一直小气巴拉的,疑神疑鬼,担心她红杏出墙。
她怎么可能会看上其他的男子?
郁娇想起他的嫉妒,想起他风尘仆仆来京,第一时间不来看她,反而是跑去打断景昀的竹箫,是又好笑又好气。
这个醋坛子!
得亏她同景昀一直保持着距离,要不然,有了一点误会的话,他还不得打断景昀的腿?
楚誉不希望她追问他的心事,故意装着吃醋的样子,冷哼一声,“对,你心中要是敢装着别人,我不介意,现在就拔光你的衣衫,跟你把事情办了。”
郁娇怒,“你敢!我身子还没有长全呢!”
“这不是什么大问题,大不了,我动作轻一点。”
郁娇:“……”她怒道,“你可以滚了!”他这是跟谁学的?还知道轻一点,重一点?
她怒气冲冲地钻进帐子里,睡去了。
楚誉也不生气,帮她掩好帐子,防着蚊子钻进帐内,“不要想别的男子,闭上眼睛,想着我。”
“做梦吧,你!”她狠狠瞪一眼站在帐外的楚誉。
她总是想着,怎么对他好。
他呢,总是想着,怎么欺负她!
“梦里想着我,也是可以的!”楚誉俯下身,看着里头,微微一笑。
郁娇:“……”
……
很快就到了第二天。
虽然楚誉时不时地说,想将郁娇如何如何,但郁娇知道,楚誉也只是说说。
他不会不尊重她,而强迫她。
睡得迟,郁娇还是早早就醒了。
今天要去李府赴宴,太师夫人大寿,全京城的豪门大族,都会派人前去捧场。
郁娇不想让景老夫人操心她的仪容,所以,早早就起了床,让红珠来服侍她梳洗。
霜月是个粗枝大叶的人,梳头都不会,更不会帮她调胭脂了。
她梳头的时候,霜月忙着整理她的软剑,和一些小药瓶。
霜月出门,身上总少不了带一些瓶子,装着毒药或是解药。
红珠笑道,“霜月,你跟着小姐去赴宴,怎么还带着剑?难不成,要去打架?”
霜月白了她一眼,“这叫防患于未然!”
红珠摇摇头,好笑说道,“哪有你想的那样严重?人家太师府,今天人多,一定会派不少护卫守护,用得着你这般带着剑去?”
霜月懒得跟她解释了,她防的又不是一般的小人,而是明面上,敢欺负郁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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