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知道,安王的身边,还跟着影卫。
他一行动,郁娇就没有人护着了,一只小小的灰宝,根本起不了护卫的作用。
霜月在他到来时,又离开了。
想到安王的所作所为,他只是太气愤了。
楚誉不去冒险了,郁娇这才放心下来。
前方,安王对他的亲信随从又吩咐了几句后,几人悄然离开了。
当然,他们带走了林佳兰的尸体。
安王一行人走后,郁娇拉着楚誉,也很快离开了。
郁娇没有马上回到景老夫人的身旁,她抽空以林婉音的口吻,给林世安写了一封信。
这一回,她就没有客气着,而是将口气说得十分的狠戾。
“二叔,我是婉音。我在收债,你们家欠了我们家的,不仅有钱。还有命!我父亲的,还有我的!二婶还了,妹妹佳兰还了,你的命,几时还?”
郁娇用林婉音的字体,写好信给了楚誉。
楚誉没有看,而是马上唤出影子护卫赤焰,命他速速送了出去。
“送到黑水那里,再让黑水送到林世安的手里,要用最快的速度。”
赤焰应了一声“是”,转身飞快离开了。
郁娇垂下眼帘,神色颓败。
林佳兰死了,但是,她并没有开心。
楚誉走过去,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没有吵她,就这样静静地抱着她。
“楚誉。”她的目光望着天上慢悠悠游走的白云,缓缓说道,“我自认没有亏待过林世安一家子,我父亲也没有亏待过他们,他们为什么那么做?左手拿着长房的钱,右手提刀暗刺,他们的良心不会痛吗?”
她想不通,她实在想不通。
就在刚才,她质问林佳兰的时候,林佳兰还在狡辩,死到临头还想要算计她一把。
这样的人,她真后悔当亲妹妹喜欢了十多年。
楚誉微微松开她一些,俯身看着她的脸,“娇娇,这世上人有千万种,不可能都是一样的性格。”
“……”
“贫富有了差别,人心就开始变了。他们一家子,是在嫉恨你,嫉妒长房的一切,嫉妒你过得比他们一家子的任何一个人都要好。”
“……”
“而前世的你太善良,施舍给了贪得无厌的人,却填不满他们深无底的贪婪之心。除非,你将所有一切,拱手相让。”
郁娇冷笑,“不劳而获的人,更让人不耻!他们配得到长房的一切吗?长房的财富,是我的堂爷爷们,是爷爷的几个义子,是父亲的堂叔叔们拿军功换的,拿命换的!是爷爷的命换的,他们一家子一滴血没流,也配得到全部?”
楚誉说道,“另外呢,即便是你现在给了他全部,将来给少了,他反说你,变了心,变得无情了。对于贪婪之人,应该从最开始的时候,就不要施舍一分一文,从开头起,就断了他们的念想。”
郁娇沉默不语。
楚誉这个局外人,看得透测,前世的她,却看不明白。
只认为,她付出了,一定会得到回报,殊不知,有些人的心,是填不满的。
楚誉又说道,“娇娇,那些贪婪之人,已经得到了报应,再不会骚扰你了,你该宽心才对。”
郁娇抬起头来,看着楚誉,微微一笑,“对,我为什么还要记着他们?我该去看我外婆了。”
楚誉牵着她的手,“我送你回去。”
“好。”郁娇点了点头。
她重新往脸上抹了草药水,又成了“云七”,由楚誉护送着,悄悄潜回了李府。
……
有楚誉护送郁娇,霜月基本上成了个闲人。
刚才在林中,她就只敢暗中护着,不敢走上前,她怕自己碍事了,楚誉会扣她的月银钱。
影响人家两口子增进感情的事,她才不会干。
直到进了李府,楚誉才命她接着护着郁娇,而楚誉,因为是伪装成了护卫身份,又悄悄离开了。
霜月和郁娇回到景老夫人身旁时,正好遇上李府仆人前来请她们赴宴席了。
景老夫人回头来看郁娇,笑道,“正好,跟我一起去拜会拜会太师夫人,前些日子我遇见她,她还一直提起你。”
郁娇点了点头,笑道,“我回京时,还多亏了太师夫人相助,才得以顺利回郁府。”
郁娇提到那个可有可无的家——郁府,景老夫人的脸色,马上沉了下来,“那个家,不回也罢了。”
“是,我听外婆的。”郁娇微笑道。
她也不想回,但是,在长宁没有休掉郁文才之前,她不得不回去。
郁娇在景家人中寻着景蓁,惊讶地发现,景蓁没有回到这里,“外婆,蓁儿呢?”
林佳兰被安王带走后,紧接着,景蓁被瑞王妃请走了。
她想着,有楚祯在,就没有放在心上,专心去追安王去了。
没想到,她去了这么久都回来了,景蓁反而没有回来。
景夫人走来笑道,“这不,她被瑞王妃请去了,还没有回来呢。刚才啊,瑞王妃的侍女派人来传话,说是会将她一直留在身边,到宴席散后,会亲自送蓁儿回二房那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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