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月双手叉腰,气哼哼地说着。
虽然她跟安王没有直接的仇恨,但是,她和誉亲王府的人,还有姬师傅,都是靠着楚誉的银子过活,想着楚誉从小被安王欺负着,霜月就恨上了安王,心中怒气腾腾。
郁娇冷笑,“他要是残疾了,同皇上一样了,说不定,皇上不会罚他,他会全身而退。”
霜月眨眨眼,“为什么呢?”
郁娇说道,“太妃就会出面来说,安王也残了,哭着说委屈,一定会说是内部人陷害他的。”
“……”
“如果他一点事儿也没有,皇上自己却残废了,皇上嫉妒之下,还能饶了安王?皇家的兄弟,能利用上的时候,是兄弟,损坏到自己的利益,威胁到自己声望的时候,随时能成仇人!”
“……”
“所以,安王要么死,要么,活得好好的!可他要是轻易的死了,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林家父女?他得好好地活着,活着受罚!活着,享受着这人间炼狱!”
郁娇想到林婉音的死,想到林伯勇的死,一点儿也不希望安王死得痛快!
她希望安王,被正德帝整得生不如死!
霜月眨着眼,想了想,笑了起来,“小姐说的对,他会活得生不如死!”又道,“还有一件事,小姐听了一定很高兴。”
郁娇拿着扇子,扇走了一只白蝴蝶,睇了她一眼,“那还不快说?”
“丰台县令带着人,将安王的那处试爆点给一锅端了。死了几个,伤了几个,大部分都被抓了。那个林世安,也不例外。”霜月说着,还鄙夷地笑了笑,“林世安看到丰台县令来了,还吓得大叫着‘影子,影子’,他还真以为赤影会救他呢?”
这些,都是郁娇意料之中的事情。
那一天,她和楚誉无意之间遇上了丰台县令的二夫人。
又从那个刘二夫人那儿,了解到,丰台县令的别庄,是正德帝的小行宫。
她和楚誉掌握着这个机密,丰台县令只好听命于他们,听着她和楚誉的安排,给正德帝写了折子。
正德帝收到丰台县令的折子,马上来了丰台县。
只是呢,丰台县令是棵墙头草,风往哪儿吹,他往哪儿倒。
也因此,他在硝石山一事上,搅着稀泥,混沌办事。
安王,林世安,裴元志,正德帝,这几人都要求他办事,他却哪一边也不听从,却又处处收贿赂的银子。
她和楚誉不想将事情办得温吞,便抱走了丰台县令的儿子。
在不断子绝孙和升官发财两者之间,丰台县令选择了不断子绝孙。
他一听话,事情就好办了。
他虽然只是七品小官,但是,却是维护一方治安的父母官,由他发现安王的窝点,那就好办多了。
即便是皇上再大度,裴太妃再难缠,再跋扈,臣子们也绝对不能允许安王逍遥了。
而这一切,都是安王自找的!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加倍讨伐!
郁娇扔了手里的凌霄花枝,又问道,“你主子呢?他那里情况怎样?”
虽然楚誉将自己藏得很好,但是,她还是很担心楚誉。
安王这回,吃了个大亏,恼羞成怒之下,一定会反击的。
他会怀疑所有人,而楚誉,也一定是他怀疑的第一对象。
霜月笑道,“小姐放心好了,他是做着充分的准备前来丰台县的,不会有事的。”
郁娇看了霜月一眼,抿了下唇,走进屋里去了。
她太熟悉楚誉的脾气了,他的事情,对她只报喜,不报忧的。
霜月是他的手下,当然听命于他,就算有了什么事,也不会让她知道。
她问也是白问。
可是,这么关键的时候,她做些什么呢?
郁娇想替楚誉分忧。
安王那边,她没有能力当面反击,不过呢,有人会出手。
裴元志看到安王输了,一定会落井下石,这二人会互相斗,她不必操心。
还有一个林世安……
桌上放着一本话本子,半开着。刚才,为了静心神,她强迫自己在看书。
书中讲了什么故事,她根本不记得。
书翻开的那页,画着开满了桃花的花树。
桃花……
想到桃花,郁娇眸光一转,心中冷笑起来。
她怎么将这件事情忘记了?
安王是蝉,裴元志是螳螂,正德帝是黄雀,她这个猎人,差不多也要收网了。
而那个林世安,是个最好的导火索!
郁娇走到桌旁,铺着信纸,提笔蘸了墨汁,略一思量,写起信来。
霜月见她一会儿愁眉不展,一会儿喜色飞上眉梢,不知她要做什么,一肚子狐疑地跟着郁娇走进了屋里。
只见郁娇在屋里走了一圈后,走到桌旁写信去了。
写信?
霜月眨眨眼,走过去看。
郁娇今天写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字迹,张扬,大气。
这不是女孩们常写的字体。
像男子们的字迹。
霜月的印像中,也没看到楚誉写过。
传说郁娇学问不多,能将字写出来,已算奇迹,可她不仅会写字,还写得好,现在这封信的字,更是笔锋锐利,像个写了十多年之人写的字,可郁娇离十四岁还有几天,她是几时学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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