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削的脸颊,渐渐地变白了。
郁娇的眸光微缩,她为什么要慌乱?
她在怕什么呢?
“哦,这样啊……,你们林大小姐收你为仆,不算看走眼,我希望你也忠心待我,像待你们大小姐一样。”
冬梅认真地点了点头,“会的会的。”
床铺好后,冬梅回自己的耳房去了。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郁娇挑了帐子,上床睡觉。
卧房一侧,有两间耳房。霜月一人住一间,冬梅和阮妈,二人住一间。
过了一会儿,霜月轻手轻脚地推门进了郁娇的卧房,来到她的床前。
“小姐。”隔着帐子,她低低喊了一声。
“说吧,我没睡。”还不到二更天,她睡不着,再说了,楚誉被正德帝叫去了,不知会说些什么事,她心中担心着。
哪里能睡得踏实?
“那个冬梅,居然有一只成色极好的白玉镯子。阮妈问她哪儿来的镯子,她说是之前,林大小姐给的,就一直藏在衣内。今天,她忽然想起林大小姐,思念她了,才拿出来看。”
“白玉镯子?”郁娇坐正身子,眯了下眼,“林大小姐根本没送过她白玉镯子!”
前世,她倒是常常送些银子和金饰品给冬梅。
冬梅说她是碎的掌,脆的东西到了她的手里,都会碎,所以,什么玉呀,玛瑙之类的,从不敢配戴,只敢配不易碎的金银饰品。
就算别人要送她,她也不敢收的。
况且,前世的林婉音,根本不喜欢白玉镯子,身边连白玉镯子都没有,怎么会送一只给冬梅?
“那么看来,冬梅在撒谎了。”霜月轻哼,“小姐,要不要奴婢将她抓来,仔细地盘问一下?”
郁娇眯了下眼,“先不要去问,你按着我说的去做,悄悄地观察她。”
“是。”霜月应了一声,离开了。
郁娇坐在床上,双手抱着膝盖,陷入沉思。
冬梅,究竟遇上了谁,开始撒谎的?
冬梅和阮妈,一直被裴元志关在一起,阮妈还是那个善良的阮妈,但是冬梅,明显的,心性变了。
变得眼神躲闪。
她提起林婉音的事,冬梅不敢面对她。
这其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郁娇伸手揉了下额头,想去问冬梅,又担心一吓她,她干脆不说了,那么,那些疑问,就永远也问不出来了。
郁娇抿了下唇,沉闷地睡下。
她挑了帐子看窗子口处,发现夜色越发浓了,楚誉还没有回来。
……
此时的楚誉,正在正德帝的卧房里。
正德帝原本定于四日前就回京,但是因为正德帝的脖子被裴元志刺伤了,虽然伤口不深,但伤口较多,于是,又拖延了几天。
不过呢,正德帝也没有打算继续再住下去,而是计划明早出发。
他望着眼前,比他年轻,比他朝气蓬勃,比他长得好看,比他出身更好的年轻男子,眉头皱了皱。
以前,他不喜欢楚誉,可以光明正大的表现于脸上,因为楚誉叛逆,常常做些出格的事情来。
他有充分的理由厌恶他,呵斥他。
但是现在,他心中即便是不喜欢楚誉,也不能表现出来,谁叫楚誉救了他一次呢?
要是对一个救了他命的臣子还冷着脸的话,就会叫其他的臣子们寒心,下一回,就没有人愿意去救他了。
身为国君,站在一国的最高位置,每天都有人想他死!
他不得拉拢着一些人,来护他。
“崇州那里,朕已决定,另派他人去了,你不必去了,就留在京城里吧。朕的腿伤了,没法管束太子兄弟几个,你做为叔叔,替朕管管他们。”
楚誉眸光微闪,微微牵了下唇角。
将他留在京城里,这是楚誉意料之中的事情。
说什么叫他管束太子兄弟几人,那只是借口,目的,一定是叫他对付安王。
因为,正德帝怕死!
他低着头,颔首行了一礼说道,“臣弟谨遵旨意。”
正德帝望着他,“去吧,明早出发回京。”
“是。”
楚誉行了一礼,退下了。
王贵海守在门口,见他出来,包子脸笑得见牙不见嘴,“恭送誉亲王。”
“皇上说,明早回京,你该准备去了吧?”
“是是,王爷提醒得是。”
楚誉的目光淡淡瞥他一眼,拂袖离开了。
等楚誉一走,王贵海马上走进了正德帝的卧房。
“皇上。”王贵海走上前,听候着差遣。
“哼!”正德帝哼了一声,咬牙冷笑,“朕琢磨了几日,怀疑,楚誉他根本就没有去往崇州,他一定是趁机溜回了京城。然后呢,追随着朕的脚步,来到了丰台县城。”
“……”
“看到安王和裴元志算计朕,他居然不出来相救,他一定是有意的,有意叫朕被那二人算计着,算计得丢了双腿。”
“……”
“然后,在朕并没有什么性命危险的时候,挺身而出,得一个救驾的好功劳。好,好阴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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