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重生一回,怎能任由这些人主宰她的人生?
郁娇朝郁文才书房的方向看去,再过一会儿,郁文才该下早朝了。
“走,跟我去见见老爷。”郁娇对柳叶说道。
……
府里的几位姑娘,全都去学堂了,大少爷郁人志去了衙门,一早就出府了,锦夫人忙着府外铺里的生意,也出门了。
只有郁娇,是个闲人。
虽然不得宠,但她也不是不能四处行走。
身为林婉音时,她来过几次郁府,对于府里的路线,她大致上熟悉,找到几个主要的院落,并不难。
不过,在去郁文才的书房时,她又绕道去了长宁郡主的住处。
春日阳光明媚,其他园子的门,都大开着,仆人们进进出出的忙碌着。
只有这一处,却是院门紧闭。
四周静悄悄的,附近无人行走,只闻树上枝叶间鸟雀的鸣叫声。门前的林荫小径,落了不少落叶和落花,显得这处地方,格外的冷清。
几根葱绿的藤蔓,从围墙上垂下,被风吹得轻轻地拂动。
郁娇拨开藤蔓,伸手敲门。
没过多久,院门后响起了脚步声,有老妇人问道,“谁呀?”
还是那个嬷嬷的声音。
郁娇高声回道,“嬷嬷,是我,四小姐。”
里头,安静了片刻,嬷嬷说道,“夫人睡着呢,四小姐不必见她了。”
说完,不等郁娇说话,里头的脚步声走远了。
门未开。
柳叶站在一旁,问道,“小姐,里头是谁?”她离府太久,府里的几处院落,记不清了。
“是长宁郡主,我娘。”郁娇看着紧闭的院门,说道。
林婉音生母早亡,可郁娇的生母还活着,她其实很想见见传说中的长宁郡主。可为何,里头的人,不让她见?
现在是辰时时分,才刚刚上午,长宁郡主为何还在睡?前一次她来,门不开,这一回来,门依旧不开。
郁娇狐疑地看了眼紧闭的院门,还是离开了。
将来,总有见着面的机会。
院中,嬷嬷一路小跑,进了正屋。
屋中窗子边的榻上,坐着一个白衣妇人。
她的头发半束半散,目光淡然看着窗外,阳光从外面射|进屋里来,照在她的脸上,分外的恬静温婉。
正是长宁郡主。
“郡主,是四小姐来过了,奴婢让她走了。”嬷嬷走上前,回道。
“知道了。”长宁郡主垂下眼帘来,目光落在面前摊开的一本经书上,漫不经心地翻起来。
“郡主。”嬷嬷看了她一眼,叹息说道,“奴婢从府里下人的口中得知,四小姐的日子过得并不好,锦夫人的女儿们,总是欺负着她。……当年,她又背负着那样的一个名声,这对于一个女孩子来说,可谓是断了前程。”
长宁郡主翻经书的手一顿,眸光中闪过一抹痛楚。
半晌,她才说道,“你也知道,我目前没有能力帮她。我要是出了这座园子,反而会害了她。让她……当我死了吧。”
嬷嬷心疼地看着长宁郡主。
郡主当年的几个陪嫁丫环,除了她,全都莫名的死了。
她装糊涂躲过了暗杀,现在,只有她了解她的过往。
如果长宁郡主走出这座园子,说自己没有疯,那么那个人,马上会寻来。
那么,人们会说长宁郡主是个荡妇,这于四小姐的名声更不利。
四小姐还没有嫁人,怎能有个荡妇称号的母亲?
所以,长宁郡主选择了“疯”。
“疯”,总比“淫|荡”说来好听些。
当然,长宁郡主也想过了去“死”,她不赞同长宁郡主自杀,这样一来,四小姐就成孤儿了。
人啊,好死不如赖活着。
至少,不能偏宜了那些想长宁郡主早死的人,不能让那些人称心如意着。
……
郁娇来到郁文才的书房时,正好遇上了下早朝回府的郁文才。
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位常住府里的门客詹沧海,和他的长随郁来旺。
郁文才头戴墨色展角幞头,身穿一件上朝才穿的御赐绯红蟒袍,腰束白玉带,脚蹬墨色厚底朝靴,他身材高大挺拔,显得格外的威严。
郁文才四十岁出头的年纪,看起来只有三十来岁,剑眉星眼,白面少须,儒雅俊美,年轻时,定是位美男子,也难怪当年的第一美人长宁郡主会下嫁给他了。
“父亲。”郁娇走过去,朝郁文才屈膝行了一礼。
长随郁来旺和门客詹沧海,也向郁娇行了一礼,“四小姐。”
郁文才淡淡看了她一眼,脚步未停,“何事?”声音清冷。
郁来旺脚步匆匆开了书房的门,郁文才抬步走了进去,郁娇紧跟其后,也进了书房。
“父亲。”郁娇说道,“女儿想进聚贤书院学习,为父亲争光。”
“你?”郁文才看了她一眼,讽笑着哼了一声,“古人说,女子无才便是德,你好好在府里跟着你二娘学礼仪就好了,没必要去学堂。”
“可是姐妹们都在学。”郁娇不甘心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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