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二人不若就此结为儿女亲家如何?”
云尚青放下手上的茶杯,痛快说道:“好啊,弟也正有此意。那日若不是钟兄及时出手从马蹄下将小女救出,哪里有她今日。承蒙钟兄不嫌弃。”
“云兄哪里的话,当日换做是我儿出事,云兄撞见必然也会出手,小事一桩不提也罢。但不知令嫒生辰八字?”
“小女葵亥年正月十三亥时三刻,令郎生于几时?”
云尚青的话让钟叶文分外惊讶,唏嘘道:“天下竟有如此巧合之事,我儿亦是葵亥年正月十三生人,不过是辰时四刻。你我两家当真是缘分不浅呐。”
“哦?如此说来还真是天赐良缘。”云尚青喜不自胜,忙为钟叶文续上一杯茶水。
两位父亲在庭院之中赏花饮茶谈论着儿女们将来的幸福,两个孩子在花园里玩闹,一时斗草斗虫,一时追逐嬉戏,一时又规规矩矩的坐在凉亭内学着大人的样子一本正经的说故事。
“牧昇,我觉得你家花园里的白荷开得很美,香气好浓烈,我家的花园没有湖,没有荷花。”云无岫站在凉亭的石凳上放眼眺望,看见了不远处小湖内的荷花。
钟牧昇拉了拉她的手,“你跟我来。”
“去哪里?”
钟牧昇故作神秘的笑了笑,“去摘荷花。”
“好呀。”云无岫开心地从石凳上跳下来,跟在钟牧昇身后,沿着一条狭窄的□□向无人处的小湖跑去。
那一片小湖基本上并无人打理,湖中残荷满池,放眼望去四处皆是枯黄破败的荷叶,偶尔夹杂着一两朵盛开的白荷,在风中醒目的摇曳着,尽展妖媚。
两个幼童牵手来到湖边,看着满湖的破败,相视一笑。
岸边的垂柳,枝条摇曳,垂入绿色的水中,荡起阵阵涟漪,蛙声阵阵,虫鸣不绝。
“无岫,你想不想要那朵花?”钟牧昇往前面站了站,伸开手指着湖中那一朵盛开的最为娇艳的白荷问道。
云无岫知道他显然是不能摘到的,于是摇了摇头,“不要。太远了。”
“没关系,我有办法。”钟牧昇分外自信地看着她,见她依旧没有说话,拉过她的手,“你跟我来。”绕过一株柳树,来到湖边靠近荷叶的地方,伸手采了几片荷叶。
“我要这片叶子,它可以当做一把大伞。”云无岫兴奋地接过一片荷叶顶在头顶处,转了几个圈。然而当她看向身边时,却见钟牧昇伸出手去摘不远处的荷叶,脚下一滑落入了水中。
“牧昇,”云无岫吓了一跳,慌忙奔向湖边,只见湖水涟漪阵阵哪里还有钟牧昇的影子?她顿时又急又怕,大声呼喊着救命原路跑了回去。
跑回父亲身边时,已经急得哭出声来,“爹爹,牧昇他落入那边的湖中了。”
“在哪?”两位父亲异口同声问道,都焦急地看着云无岫。“在那边。”小姑娘按着那条小径带着两位父亲跑去了小湖边上,令他们没想到的是,钟牧昇竟好端端的站在湖边的柳树下,手中拿着一支白荷。
“牧昇,你没事?”云无岫惊讶地奔到他身边。
钟牧昇微笑地看着他们,白净的小脸上沾上了星星点点的淤泥,脏兮兮的,那一身素净的衣服也变得污秽臭气,他仰着小脸,眼眸中带着小小的得意,“我没事啊,我说过我会有办法摘到它的,无岫,你看。”他将手中的白荷递到云无岫手中,笑得分外开心。
两位父亲见他没事,都松了一口气,钟叶文责备道:“真是胡闹。快回去换身干净的衣服。”然后转身回去了。
“知道了,爹爹。”
目送着他二人离开,云无岫好奇地走到钟牧昇身边,“你刚刚不是掉进湖里了吗?是怎么上来的?”
“我掉下去的时候确实很害怕,但是我踩到了一个破旧的船只,总觉得有一股力量推着我往前走,再出了水面的时候,我就看见这朵花在我眼前,于是我顺手将它采了下来,你知道吗,这水里很奇怪,我以为上不了岸了,但是我摘了花,那一股力量又将我推回到岸边了……”
云无岫悄悄说道:“会不会是水鬼?我哥哥常常给我讲水鬼的故事。”
“不会吧?水鬼又不会救人,水鬼只会害人。”钟牧昇反驳道。
“那会是什么呢?”
“我也不知道。”
两个孩子边说边回了钟家,就在他二人离开之后,湖面刮起一阵阴风,数十只奇怪的鸟从残荷叶下飞了出来,须臾直冲云霄而去。
很久之后钟牧昇依然不明白,那天在湖底究竟是什么样的神秘力量将他救了回来,只是自此之后便再也没去过那片破败的小湖。
云无岫回到家中,将那一枝白荷插入花瓶中,放在床头处,每日换水,那花倒也一直保持着盛开的模样,香气四溢,在她的房中足足开满了半个月,半个月之后,逐渐地凋零了。
那日之后,钟叶文命人寻来算命先生,将两个孩子的生辰八字测算了一番,没想到真是个天作之合的好姻缘,于是与妻子商议一番,择日带着厚礼来云家正式定下了这门亲事。
自此之后两家更为和睦,亲厚,逢年过节如同亲戚般常来常往,两个孩子也相处融洽,竟未曾有过一次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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