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她才不要承认是因为阮琨宁长得好看才格外偏爱她呢。
脚下的石子路似乎永远都走不到尽头,两侧的花木修建的极为齐整,成队的宫人身着绯红色的宫装婷婷的走过,像是一片娇艳的云,阮琨宁不留痕迹的四处打量着,这才真正的感觉到这座皇宫的广阔与底蕴,就在她隐隐的有些不耐烦的时候,那嬷嬷退后几步,示意崔氏往前——已经到了。
阮琨宁在崔氏身后,目光随意的向前一扫,心里陡然一惊!
【Σ( ° △°|||)︴天!宿主菌那个人看起来有点眼熟啊……】
阮琨宁(っ°Д °;)っ:“这尼玛还用你说,我又不瞎!”
【呵呵,非常时期宝宝不同你计较,宿主菌请自求多福……】
阮琨宁站在原地呆了一瞬,几乎以为自己花了眼,她眨了眨眼睛,望着坐在正中高坐上的那个人。
那个人似乎也有些吃惊于能见到她,黝黑深邃的眼睛轻轻地眯了起来,目光直直的看着她,似乎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没有做声。
按宫中的惯例而言,皇帝往往是最后压轴出场的,许是赶得巧了,今日永宁侯府一众人过来时,皇帝竟已经早早的坐在了上首。
永宁侯与崔氏都没想到皇帝今日居然来的如此之早,心里头也是吃了一惊,又因为走在阮琨宁前头,倒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异常,在前头带着她拜了下去:“臣给陛下请安。”阮琨宁兄妹几个也随之拜了下去。
皇帝似乎没什么叫他们起身的意思,目光淡淡的落在了阮琨宁,深沉的声音里似乎隐藏着一丝促狭的味道:“真是好久不见呀,曹姑娘。”
永宁侯夫妇对视了一眼,彼此心里头都很有些莫名其妙的味道,但是眼见着皇帝的目光稳稳地落在自己身后,两人心里都是一惊,便立时想到了阮琨宁。
到底是御前,不好失礼,永宁侯与崔氏对视一眼,也就按捺住心里头的惊慌,静静地等待事情的发展。
阮琨宁:“……”我擦嘞果然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啊,这种时候你叫我说什么,好久不见请多关照吗?!
见她没有回答,皇帝眼里的笑意似乎加深了一层,身体微不可查的向前一倾,声音也更轻柔了:“朕同你说话呢,曹倪玛姑娘。”
阮琨宁:不是不报时候未到,古人诚不欺我……
皇帝久久的没有叫永宁侯府一众人起身,早已到场的官吏夫人们早已是疑窦暗生,到底是看着皇帝在场,没有议论出声,饶是如此,四周也早已各种各样的目光密密麻麻的投了过来,有惊奇,有艳羡,但是更多地是幸灾乐祸与满满的恶意。
还有极少数眼明心亮的围观群众,一眼就看透了问题的本质是出在阮琨宁身上,面色都或多或少的变了变,顾念着是在宫宴之上,这才强力压制了下来。
韦明玄在诸皇子的席上,收紧的手指几乎要将酒杯捏碎,目光里充斥着难以置信,心里头也是惊涛骇浪一般波动不已,恨不得下去将阮琨宁包到自己的怀里不叫别人看见。
父皇他这是什么意思?
前世,自己并不曾发现他对阮阮有这份心思啊。
难道自己重生一世,竟改变了这般多吗?
这怎么可以!
他对于皇帝温和的外表下,深入骨髓的那种巧取豪夺思想太过熟悉了,可正因如此,才更觉胆战心惊!
他第一次开始痛恨自己的瞻前顾后,求个稳妥,早前就应该直接请求赐婚才对,饶是阮阮气自己一时,天长日久下来,总归会得个圆满的,总比现在闹得进退维谷要好得多。
只恨自己棋差一招,如现在一般一味隐忍,才叫事情完全脱离自己的掌握,不受控制起来。
皇后离皇帝很近,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艳光夺人的阮琨宁,心里就是一咯噔。
她对于阮琨宁一直都是只闻其名,却未曾得见其人,她以为有一日韦明玄会带着她来自己面前,却不想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初见——在皇帝的兴味十足的眼神之下。
一眼望过去,皇后心里先是被她的容色所摄,随即就是心中一紧,到底是多年夫妻,对于皇帝目光里的意味她委实是太了解了。
可正是因为了解,她才满心想要发狂的冲动。
她可以花费十几年斗倒苏贵妃,也可以花费十年时间斗倒宣贵妃,难道还要再抽出十年时间斗倒下一个女人吗?
她在皇帝身边多年,还不曾见过皇帝用这种神色去看人呢,难不成要出一个比宣贵妃还得宠的宫妃吗?
她容忍一个又一个羞怯的妩媚的丰艳的窈窕的女人进入后宫,无非是因为这些女人同她都是一样的,得不到皇帝的真心实意,只是沉迷在富贵荣华之中。
可是同她是不一样的,毕竟她们只是三千宫妃中的一个,而她是高高在上的皇后,唯一能在地下同皇帝长眠的人,何必去同她们计较,平白失了身份呢。
可是,她的心头刺痛,眼前的这个女人在皇帝眼里是不一样的!
那她二十多年的隐忍与殚精竭虑又算什么呢?!
皇后面上仍然是高高在上的尊贵仪度,挂着合乎时宜的微笑,一如在深宫中的这些年一般,可御案掩住的衣摆下,景泰蓝点翠的鎏金护甲深深地嵌到了肉里,可这痛苦全然不及心里的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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