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如钦想到这里,忍不住低着头微微一笑,再看向阮琨宁的时候,那一丝笑意已经收敛起,眼底却带上了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柔情。
其实,她除了吃东西的时候像那只松鼠,其余的地方一点都不像。
她像是天上的星辰一般明亮,似乎生来就值得世间最好的一切。
那么大胆,那么娇妍,那么骄傲,那么……耀眼。
她的脸颊随着嘴巴的动作,也是一鼓一鼓的,越看越像那只松鼠了,摸起来应该也是软软的,暖暖的,不知怎么,他心里头突然有点痒痒的。
阮琨宁一口肉吃的好好的,却觉察出一点异常,猛地转过头去看着他,眼睛瞪了起来,落在顾如钦眼里,更像一只松鼠了,她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脸,一副警惕的样子,问道:“你戳我的脸做什么?”
“没有,”顾如钦的面色还是那么一本正经,一点多余的情绪都看不出,心平气和的跟她解释道:“殿下脸上有东西,臣帮您取下来。”
阮琨宁狐疑的看着他,顾如钦显然也明白她的担忧,面上不动声色,只把自己手上的那根细小的鸡毛展示给她看。
阮琨宁【目瞪狗呆.png】,万万没想到自己刚才居然带着一脸鸡毛跟他说话,还毫无察觉的吃了这么久,尤其是还被人给点出来了。
她心底难得的浮现出一点难堪,又想着自己方才的语气太生硬,倒是有点尴尬,可也不好意思真的拉下脸来道歉,再开口还是难免的有几分生硬:“你直接告诉我不就好了,做什么要动手动脚?”
顾如钦微微一笑,许是些微火光的照耀,这位向来冷硬刚肃的指挥使脸上难得的添了几分柔情:“是臣的错,殿下不要生气。”
阮琨宁也不是真的想要跟他摆谱,她现在看着顾如钦额头上的伤还有点心虚,想了想,还是觉得有些事情趁现在说清楚才好,她指了指顾如钦手里的鸡腿:“……我烤的鸡,好吃吗?”
顾如钦点点头,眼底的情绪很柔和:“殿下的手艺,自然是好得很。”
阮琨宁斜睨着他笑了笑,笑容里头带着几分狡黠与得意的味道:“我听人说,锦衣卫无孔不入,可能是知道世间最多秘密的人,是这样吗?”
顾如钦看着她明亮的眼睛,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只是淡淡的道:“殿下说错了,锦衣卫只不过是陛下手里的一把刀罢了,不会有自己思想的,只有陛下,才是知道世间事最多的。”
阮琨宁不想跟他玩这些文字游戏,也没兴趣去跟他打这些官腔,她笑吟吟的挑起一边眉毛,面容比星光还要耀眼,只是那笑容怎么看怎么不怀好意,生生的破坏了那份纯美:“那么,皇后娘娘养了一只斗鸡,你知道吗?”
“……”顾如钦眉头动了动,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头没吃完的鸡腿,突然觉得味道不是那么好了,很有些难以下咽的味道。
他有点伤心的看了阮琨宁一眼,阮琨宁清楚的在他眼睛里头看出了谴责,他顿了顿,才慢腾腾的道:“原本是不知道的,可是现在知道了。”
看他一脸明媚的忧伤,阮琨宁实在是绷不住了,忍不住无声的大笑了起来,笑完了才一脸“我是好人”的凑上前道:“放心吧,我不会跟人说的。”
顾如钦深深地看了她一眼,语气里听不出多少感激的感激道:“臣在此先谢过殿下了。”
阮琨宁看着他脸上的郁闷神情,开心的不得了,她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就突然点亮了这种看见别人憋屈自己就开心的技能,只继续笑着问道:“那这次的事情……”
“臣今夜见了陛下便出宫去了,”顾如钦显然很上道,不等阮琨宁说完,便直接道:“并不曾见过什么别的人。”
阮琨宁满意的点点头,想着他也算是自己的同盟了,再者,一直鸡自己也是吃不完的,便又撕了一大半给他,道:“你今日这是……一直忙到现在吗?宫门早就应该关了吧,怎么回去啊?”
“嗯,”顾如钦似乎不是话很多的人,并没有说的很多,说出了一个字,又怕她觉得自己太过冷淡,想了想又补充道:“这些日子格外忙一些,出宫也会晚一些,臣手里有陛下的特旨,可以不受时间的限制。”
“这些日子?”阮琨宁似乎很关切的样子,有些吃惊的问道:“每日都到这个时辰吗,委实是太过辛苦了,现在可还挺得住的吗?”
顾如钦侧过脸去看她一眼,只以为她是真心实意的关怀自己,心里头愈发的柔软,低声道:“只是这些日子累一些罢了,比这更苦的都曾经熬过,眼下只不过这点事,又哪里有什么熬不住的。”
顿了顿,顾如钦又补充道:“有劳殿下挂心了。”
“那太好了,”阮琨宁没心没肺的拍拍屁股站起身来,一脸拔×无情的期待神色:“现在太晚了,我该回去睡了,你能不能帮我把这里收拾出来?”
顾如钦瞬间一滞,低头看了看四周一地的鸡毛,突然又有点伤心:“……好。”
他觉得,自己远远的看见她从永桑宫出来的时候,就不应该出于担忧跟上来的,搞得自己现在这么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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