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后来阮琨宁也听熙和公主提过——此事一直都没能得出个结果来,只怕是要不了了之。
那时候,阮琨宁还在心中暗暗的猜想过,那群人到底是为了自己而来,还是为了熙和公主而来,到底也没等得出一个结论来。
到了现在,按照顾如钦话里头的意思推量,倘若这两拨人都是来自于同一个组织的话,只怕自己就纯属是倒霉,城门失火殃及池鱼才是了。
熙和公主这个大齐的金枝玉叶,才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只是……阮琨宁有些想不明白,既然他们都是前朝余孽,对于熙和公主这个皇族公主出手也是寻常,但是,这样做了,对于他们有什么好处呢?
杀一个公主有什么用,在这样的封建体制之下,公主在皇权的更迭中,能够发挥的作用委实是微乎其微。
说的难听一点,便是杀十个公主,也不如杀一个皇子造成的政治影响大,顶破天,也就是叫皇族丢一点脸面罢了,无伤大雅的。
这么一想,阮琨宁就有些看不明白了。
顾如钦的目光一直落在她脸上,眼见她眼底惊诧之色散去,这才继续道:“去年之事发生后,臣便亲自到了清河查探,本是找到了一点痕迹的,只可惜,那几人机警得很,察觉到有被发现的危险之后,便当即壮士断腕,舍弃了那个据点。”
“其后,我们几经探查,他们却像是融化了一般,”顾如钦眸色微深,沉声道:“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阮琨宁眉梢微动,又问他:“既如此,那这一次的事情……”
“倒是也不难想,”顾如钦也不曾卖关子,而是直截了当的给出了答案:“死去的几个人里头,有一个身材矮小的男子,便曾经在那处据点出没,只是他消失的早,才不曾被捕获罢了。”
“不过,”顾如钦的眉头皱起,眼底有几分难解的疑惑:“自从那次刺杀之后,他们便已经夹着尾巴做人了,却不知到底是为了什么,竟在金陵铤而走险,真是疯了。”
阮琨宁远目——我猜,他们大概也不想的。
怎么说呢,大概……真的是命运不济,这才撞上了我吧。
事情说到了这里,阮琨宁心中也就有了几分了然,却听顾如钦道:“恕臣失礼,多说一句,宫外到底是不安全的,殿下若是无事,还是早些回宫去吧。”
阮琨宁也知他是好意,含笑谢过了之后才道:“还是且等一等吧,外头的事情有些多,等劝不了了之后,我自是会回去的。”
她神色温和,语气却是不容拒绝的,顾如钦定定的看她一会儿,摇摇头,倒是也不曾再说什么,站起身来告退,却顺便提起了另一茬儿:“殿下若是有闲暇,便同臣一道去一次事发地吧,有些事情,臣想细细询问一番。”
阮琨宁心底有些不明所以,却没有表露出来,只含笑站起身应了:“这是自然,顾大人若是需要,只管令人事先递个话便是。”
顾如钦回过身去看她,面上缓缓一笑:“有劳殿下。”
“说的哪里话,”阮琨宁笑道:“本就是为了我的事情奔走,哪里当得起一句有劳。”
烛光正是温柔,那光亮轻柔的落在她面上,像是覆盖了一层轻薄的光纱,趁着她面容皎皎,竟不似凡间人物,宛如天上来。
顾如钦深深看她一眼,轻轻颔首示礼:“殿下客气,”他缓缓道:“臣……本就是心甘情愿的。”
短短一句话说完,他脸颊竟缓缓的浮现出一丝红,最后向阮琨宁微微一笑,转身而去。
第233章 背景
顾如钦的到来, 只是解开了阮琨宁一个疑惑,可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迷茫。
阮琨宁越想越不明白, 只在困顿中纠结了一夜, 第二日,她便决定往谢宜舫那里去。
从永宁侯府到城南的谢宜舫住处,也算不得是远,乘坐马车, 也不过小半个时辰罢了。
不算长的一段路, 从阮琨宁拜谢宜舫为师开始, 一直到如今结束, 她走了整整十年,到现在, 堪称是闭着眼也能过去。
但是,自从经了那番前事之后,她到谢宜舫那里的次数, 便是屈指可数了。
每每见到谢宜舫, 她便觉心酸难抑, 随即便是几乎按捺不住的心疼, 以及心中多种情绪混杂在一起, 阮琨宁自己也说不出的滋味。
多种感知夹杂在一起,难以言表。
从相处多年的师傅,陡然变成了竹马相伴的师兄,加之其中间隔的三十二年岁月, 实在不是几句话便能够消弭掉的。
如此一来,也只能缩头乌龟一般的选择避而不见,不去触动那片容易叫自己伤心的情肠。
阮琨宁不算是容易畏缩的人,可是在面对谢宜舫的时候,却还是会觉得气短。
大概是因为……她欠他太多,所拥有的一切,又远远不足以偿还吧。
尽管——谢宜舫也不需要她的偿还。
这一段路程太短,短到不曾叫阮琨宁收拾好自己的心绪,人便已经到了谢宜舫所在的竹屋前发怔。
阑仪出门时,见阮琨宁正站在外头,面上禁不住闪过一丝讶然,道:“阮姑娘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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