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不信天……也不信命,只相信你啊……”
乾羡吸了吸鼻子从黑暗里走出来,脏兮兮的小身子上还粘在插着几根稻草。
“你知道老夫在,所以故意说好听的话。”它擦掉眼泪抬头一看,正对上琅鸢展颜一笑,在灯笼的微光里,极美。
“你……”乾羡望着琅鸢波光潋滟的凤眼和下头两道泪痕,“哭,哭什么啊。”
琅鸢擦掉眼泪,向它伸出手,“来,过来。”
乾羡迟疑了一下,这次是倒立还是狂甩?
它偷偷瞟了琅鸢一眼,她的神色也没什么异样。
算了!豁出去了,横竖都是一死!来吧!乾羡一咬牙,一跺脚,跳上了琅鸢的手,然后被琅鸢狠狠地抓过去……
抱了个满怀。
突如其来的温暖,长久的静默,不知耳边是谁的心跳声,急促而狂乱……
这一切直到外头的人喊了才被打破。
“您找到了吗?需要我们帮忙吗?”
“找到了,这就出去了!”琅鸢松开乾羡,摸了摸它的头,“本宫不会因为丘无欢就忘了要做什么事,放心,本宫很快就能回宫了。”
它看到她眼中有希冀在闪动,很动人。
它窜上她的肩,用脸蹭了蹭她的脖子。“即便不能回宫又如何?老夫可不是那种贪图荣华的俗人。”
琅鸢笑着点点头,往外走去。
“是,你的确没贪图过荣华。”琅鸢低声道:“你只贪图美色。”
“知道就好,等你回宫了,老夫要小妾!老夫要……十个!”
“哈哈哈哈,那么多蜥蜴得下多少蛋!”
“死丫头!你说什么!”
回到府中已是深夜,一进屋,只见阿灰病怏怏地瘫在贵妃榻上。
琅鸢吓了一跳,阿灰是什么人!徒手搬墓碑腿捆巨重沙袋的人!竟然会这样虚弱的倒在这里。
“阿灰!你怎么了?”琅鸢冲到阿灰身边紧张的看着她。
阿灰一只手摆摆,一只手捂着肚子,有些难为情地说,“吃……吃多了。”
“……”琅鸢木然的回头,只见桌上一片狼藉。乾羡跳上桌子扫视了一圈,不无惊讶地感叹:“吃的真干净!”
琅鸢的脸色并没有因此舒缓,反倒更阴沉了,琅鸢沉声道:“你为什么要吃这么多?”
阿灰看见琅鸢严肃的脸,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个自己爱慕的官人,有些不知所措的回答:“你不回来,让我自己吃,我……我就是看那些菜肴……特别贵重。”
阿灰的声音在琅鸢不怒而威的眼神里越来越小,“我就想着,不能浪费了,都吃了吧。”
琅鸢摇摇头道:“阿灰,你记住,再贵重的菜肴都没有你的身子贵重。”
阿灰结结巴巴道,“可……可一盘熊掌,足够买一个侍女了。”
琅鸢厉声道:“谁允许你自轻自贱?”
阿灰一愣。
琅鸢继续说:“菜就是菜,一盘菜就是贵上天去也不能和人相提并论,尤其不能跟你的健康相提并论,吃不完大不了就浪费,不能吃的自己难受。”
阿灰沉思片刻,重重的点了点头。
“以后不许这样了,知道了么?”琅鸢用嘱咐的语气说道,接着唤来侍女,让人拿来一些帮助消化的小食。
阿灰认真的应着,望着琅鸢的眼睛里亮亮的。
“今日你身子不适就算了,明日一早来找我,我带你去买些新衣裳。”琅鸢临走对阿灰道。
阿灰撑起自己吃的难以动弹的身子,半坐着目送琅鸢,手里还握着她给的小食,渐渐地,有些失神。
“真好。”阿灰喃喃自语着,唇又笑得像月牙一样。
次日晨,琅鸢带着阿灰到了旭城最大的成衣坊。
成衣坊紧邻着绸缎庄,四通八达,门可罗雀。
阿灰望了一眼制衣坊里头穿金戴银的女子,这地方不同于普通的成衣坊,来来往往都是贵族家的小姐夫人。
阿灰有些局促的攥起琅鸢的衣角,“阿灰在外头等你吧……不然她们……要笑话的。”
琅鸢凤目微愠,“我看谁敢!”说着,便拉着阿灰进去,“挑吧。”琅鸢站定了对阿灰道。
里头有三层楼高的支架,展示各式各样的华美衣裙。
阿灰瞠目结舌,满眼姹紫嫣红绫罗绸缎。“阿……阿灰……从来没看过这么多衣服!”
难以置信,这世间的女子竟然有如此多的心思,能编织出这样多的衣裙,她忍不住仰起头,脚尖一点点的转起来,幸福的整个人快仰下去。
“简直像做梦一样!不……做梦也梦不到这样的!”
琅鸢见阿灰这样,自己也不禁勾起了唇角,一开始,她不过是想要投其所好,因为她需要阿灰这样一个奇女子留在身边。
但是眼下,她忽然觉得阿灰是不是愿意留在她身边已经不那么重要了,她实现了阿灰作为一个女子多年来的美梦,这是多让人高兴的一件事。
阿灰的手颤颤的指向一件缀有羽毛的广袖长裙,“好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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