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阿好阿月搬救兵来了。”这似乎是笃定的事,墨紫远眺。
官道前方很快就出现人影,由一个变成一串,一串变成一方列。列中竖大旗,正是元字鹤旗。但,随着他们越来越近,领头三人的轮廓清晰起来。
赞进眼力好,吃惊说道,“墨哥,是萧将军和魏将军。”
萧将军?魏将军?
“你说的是萧维和魏佳?”怎么可能?
赞进说是。
“大周的将军从我们的地方跑出来?不好莫非趁我们不在,他们偷偷打过来了?”墨紫叫元澄。
元澄却不慌不忙,“算算日子,他们也该来了。不是打我们,而是帮我们打。”
金银也知道这事,可还是感到意外,“没想到大周皇帝真让你说服了。”
“大周和大求的关系已不能和缓。南德朝廷是软骨头,两面周转,其实倾向大求。大周皇帝不跟我们联合,到最后就是孤军奋战,他没得选择。”这是乱棋,元澄始终看得清楚,掌握全局。到今日,大周皇帝最得意的战将出现在他需要的战场,棋势已定七分。
墨紫没有多问,元澄那自信镇定的浅笑让她安心。他,正在努力创造一个适合两人生活的未来,而她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一眼便看到了那个女子,似乎越险恶下越出挑,她神采飞扬。萧维以为自己和墨紫缘尽上都,没想到皇帝一道密旨命他和魏佳率五万人前来支援南德义元军。日夜行进不眠不休,他对自己说是为了迫不容缓的军qíng,但内心深处却是为了和她再相逢。他已经被她弃婚了,他知道。大丈夫何患无妻,他也知道。可自己的心不受理智束缚,他无可奈何。
“元相,夫人,二皇子,可都安好?”韦岸近前便问。
那一声夫人,震飞了萧维心中一点悄悄的欣喜,顷刻霹雳贯顶。
“夫人?”他无意识重复,眼前混沌一片。
“宋小姐与元相成亲三月有余了。”韦岸仿佛全然不记得萧维这前未婚夫的身份。其实哪能不记得,装的。
魏佳看萧维大受刺激的模样,暗暗叫苦,面上却笑,“恭喜,恭喜,祝两位百年好合。”唉,这是能想见的事,反倒是好友qiáng求了。
“多谢魏小将军。”元澄拱手还礼,“只是这里不是闲话的地方,身后有二皇子的三百骑兵被困,我们还是先救人要紧。”
“元相,救人我们去即可,你们先回衡城。”韦岸说道。
元澄点头,“肃王两万人正朝这里赶,你能救便救,切勿耽搁。”
韦岸领命。
“我也去。”萧维不待元澄回答,飞驰而去。
第一卷 欺我 rǔ我 我不忍 第469章 影中真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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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9章 影中真形
回到衡城,以前的刺史府被用作元澄和金银的处理公务和住处。两人离开几日,很多军qíng堆着,所以一现身就被张震等人请走了。
墨紫和豆绿回到临时安顿的厢房,落英小衣便问宋县的qíng形。
墨紫说了大概,便道,“宝藏之事,元澄和我都决定对外隐瞒,你们切不可再提起。”至于肃王和王阳,肯定也不会到处宣扬。
小衣对宝藏没兴趣,看看墨紫又看看豆绿,“你俩是闽家的孙女王家的外孙女,这样的身份说出去会吓死人。墨紫,三娘知道的话,会得意成什么样?一定会大笑说千金小姐给她当丫头。”
“闽家我认,王家就算了。而且以王阳的个xing,我娘的事他不会说给家里人听。”这样一来,她和豆绿另一半的血缘就再不会有人知道,“三娘她早感觉我不寻常,所以才更要压压我。”不平衡呗,哈
“姐姐,我不明白,水净珠他们已经得到了,又有钥匙,为什么你说他们找不到宝藏?”豆绿憋着想问半天了。
“我也想知道为什么。”金银跨进门来,“挂念着这件事,都没心思听拉拉杂杂的公务。路上不能说,现在能说了吧?”
“我相公呢?”墨紫问。
“他是好奇的xing子吗?如果我们这城守不住了,他一定是最后一个挪步的。”天塌下来都闲淡的一张脸是稳定军心的存在,“再说,你俩是夫妻,什么话枕头边可以慢慢说。”
墨紫白金银一眼,喊道,“赞进”
赞进的影子让日光照在绵纸上,“在。”
“守着,别让任何人靠近。”墨紫叮嘱。
赞进欸应了。
“放心,百两千两都在外头。”双胞胎功夫有待增进,但耳聪目明。
“我和小衣守后面去。”落英把竖着耳朵的小衣拉走了。
墨紫从行李里取出一个小包,包里是软棉,轻轻拨开,“你们看。”
金银张着嘴,“这……你不是给他们了吗?”
十颗玉润的水净珠让软棉垫得稳稳当当。
“假的。”墨紫找出盒子来,将珠子放了进去。
“什么?”金银不敢相信,“怎么可能是假的?我当时站得不远,也瞧见了,那珠子在王阳手里褪了玉色。而且假的能瞒过王阳吗?不,不对,根本没人能仿制出水净珠来。”要能仿制,早不值钱了。
“别人仿不得,有一个人能仿。”墨紫幽幽叹口气。
“是爹吗?”豆绿猜到了。
墨紫点头,“是咱们的爹。”
金银跌坐在椅子里,半叹半笑,“太厉害了。闽珍耗十年制了十颗,你爹三十岁不到就制成了。天妒英才,所以才走得那么早么?”
豆绿眼角润了。
“义父拿给我的时候,我也惊讶极了,以为自己眼前出现幻象。”但真到不能再真。
“既然他已经能制水净珠,为何肃王派人去抢时不jiāo出去呢?”金银脑子转得快。
“他jiāo出来,肃王就会放过她和娘吗?”jiāo不jiāo,结果都会没命,“而且假的真不了。”
“什么意思?”金银越听越糊涂。
“闽珍的水净珠和我爹的水净珠,两者的根本区别在于前者暗藏了宝藏的地图,后者没有。”墨紫看到金银呆若木jī的表qíng。世间有多少惊人的秘密,她不知道,但这一个发生在自己身边,所以山崩地裂。
“地图?”金银有气无力,太,太,太不可思议了。
“地图。”墨紫帮他确认,“没有地图,不可能得到宝藏。”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金银好奇死了。
“我娘留给豆绿一本栽花记,里面藏了一页故事。”墨紫示意豆绿。
豆绿把书放在桌上。
金银怎么看都是很普通的一本旧书。
墨紫翻到中间,挑了一页,用指尖轻分,一张纸就成了两张,“我爹原本也不信闽珍祖爷爷在水净珠里藏了秘密,直到他随着祖爷爷的脚步开始游历,才发现祖爷爷最常去的几个地方,都有一个共同点——会经过宋县。他甚至找到了祖爷爷的一幅版画,曾经以为的名川大山,居然是宋县的风景。后来,他和娘私奔就选了宋县落脚。这里山多人疏,适合隐居,也适合挖掘秘密。他很快找到月牙山,也就是岷山,在那里发现了制作水净珠外壳的材质,甚至还发现了一道门。他用祖爷爷的版画嵌入机关打开了门,但他只进到三丈就退了出来,从此再没进去过。”
“因为没有地图吗?”豆绿也难得好奇起来。
“不是因为没有地图,而是因为祖爷爷留下了一块刻字石板。可能他料到后世子孙迟早会怀疑闽家的发家史,再根据他留下的线索找到这里,所以给后人一个警告。”世上最神奇最jīng彩的故事,就发生在自己身边,今后都不用讲其他的故事,“上面只有几个字:此dòng无宝,水净不引。闽珍留字。”
“谁信啊”金银好笑,“你家老祖宗说这话,十有八九寻宝的人都不会回头的。 ”
“我爹回头了。”豆绿崇拜自己的亲爹,亲娘,还有亲姐。
“他回头,因为他相信闽珍不会开这样的玩笑。另外,还有奇怪的地方——开门的钥匙为何是闽珍的版画。宝藏显然不属于闽珍,钥匙应该更久远才是。这个疑问,直到我爹去世,也没有得到答案,唯一能猜想的,大概最早的石门钥匙坏了,由闽珍重新修复。也就是说,最早的版画,是闽珍他爹刻的。而且,我估计那遇暖变色的玉石是故意放在月牙山的dòng里。”
“dòng中没宝藏的话,那你家老祖宗还是骗人了?”不能吧。金银糊涂到现在。
“你听清楚我说的——此dòng无宝。”墨紫一笑,“这个dòng里没有,别的dòng里不一定没有啊。”
“啊?”金银开始拍脑袋。
“武则天要藏的宝藏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人发现?”墨紫觉得很好理解。
“这还叫容易?”昏了吧。
“闽珍祖爷爷的辉煌成就,把闽家真正开山老祖的功绩盖没了。这位肃王口中的将作大监可不是无名小卒,他用了水影法,造了一处真的,一处假的。一处有宝,一处无宝。”说到这儿,怎么着也要喝口水了。
“水影法是说水上的实体和水中的影子,故意造成错觉吗?”豆绿问道。
“差不多就是这意思。不过,闽珍的爹——”也不知道老老祖宗的名字,只能代称,“厉害之处在于,他把水上的实体变成假的,把水里的影子变成了真的。更妙的是,影子不是你看到的实体的——倒影。”
金银没话说了,说一句显笨一次。
墨紫也没打算卖关子,“倒影是真正鸣山的倒影,水影本来就和实体不同,这样的掩藏方式,若不是非常仔细,是不可能看得出来的。”
“那你爹有没有说是哪里?”一页纸,什么都该jiāo代清楚了吧。
“我爹只说到他不再进假dòng,就剩一句话,说有缘人得之。”水影法是她的推敲。去宋县最大的收获,就是发现了版画中隐藏的信息。
“说了半天,什么都没有。”金银头都铮铮疼。
“说了那么多,你什么都没听出来的话,金大少,你还是当皇帝去吧。”基本上,皇帝是个人人都能gān的简单活儿。只要是皇帝的儿子,一跪一个帝,完全靠几选一的运气,不用聪明能力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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