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
这就是委婉地拒绝了。
李惠一下子煞白了脸,眼眶有些湿润,“你不喜欢吗?”
丁文志道:“我从来不佩戴荷包,以前我娘给我做过几个,我都没用,到现在还原封不动地放在柜子里呢,姑娘这么精致的荷包,应该送给懂得佩戴的人,要是送给了我,一准又被我扔在柜子里,几年都不会翻出来看一眼。”
李惠脸色更苍白了,甚至浮现了几分绝望之色。
“若是再没别的事,那我就先告辞了。”丁文志说完,直接转身走人。
以前他一直沉迷读书,又是在县城,基本很少回来,竟然不知道李惠会对自己有意。
刚才那番话,如果还有别的能替代,他一定不会说,毕竟太伤人,可是那小小的荷包关乎着一生的幸福,他不得不重视。
他对李惠无意,李惠也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既然不可能,那还是不要给她任何希望的好,提早把话说绝了让她死心另寻良人才是为她好,否则话说得太过模棱两可,会让她觉得自己还有机会,没准往后还是会将心思花在他身上,这么做的结果,只能是伤了她自己。
丁文志回来的时候,杜晓瑜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地问:“二哥刚刚去哪了,我到处找你都找不着。”
丁文志避重就轻:“小妹有什么事吗?”
杜晓瑜道,“昨天晚上我把那些医书带回去让静娘念给我听,发现里面的东西对我真的太有帮助了,想再次对二哥说声谢谢。”
丁文志宠溺一笑,“你能喜欢就好,回来的路上我还担心你会觉得我是欺负你认不得字呢!”
“哪能呢?我知道二哥是为了我好,二哥放心,今后我会更加努力跟着静娘认字的,绝对不让你失望。”
丁文志道:“其实小妹不必这么勉强自己,你要实在学不了,让静娘念给你听就是了,我只希望你能开开心心地过日子。”
“又能读书识字,又能学到医书里面的东西,我当然开心啦。”
望着杜晓瑜那副喜笑颜开的模样,丁文志涌到嘴边的那些话又咽了回去。
虽然他深知小妹打小就在白头村长大,是个命苦的,可自从她来到他们家,他就觉得她与别的姑娘不一样。
就拿认字学医术这件事来说,在村里别的姑娘看来,她们早晚有一天是要嫁人的,这些东西学了没用,可是小妹不同,她从来不会觉得姑娘家学认字念书是在做无用功。
况且,小妹学这些东西并不是为了显摆,而是为了更好的发挥作用,地里的那些草药就能说明一切了。
没从丁文志嘴里撬出什么来,杜晓瑜便不再继续追问了,不过看丁文志这样子,她已经大概猜出来李惠并没有成功把荷包送出去。
说实话,丁文志没有收下荷包,杜晓瑜心里是觉得欣慰和庆幸的。
只要没收就好,等以后到了京城,还有的是好姑娘等着二哥,目光必须放长远了。
今年雪来的晚,十月初的时候还只是冻手冻脚,并没像去年那样飞雪如筛糠。
这半个月内,丁文志也不是成天闲在家里,要么镇长亲自来恭贺,要么县衙来人请秀才老爷去坐坐。
总而言之,丁文志这个汾州小状元成了渔阳县的香饽饽,谁谈论起来都要竖个大拇指。
半个月就这么过去了,丁文志不得不按照跟知府大人的约定收拾东西准备上路。
胡氏舍不得儿子,跑去房间偷偷抹泪。
丁里正放下烟斗,把床头他锁了很多年的那个脱漆匣子抱出来开了锁放在桌子上。
匣子打开的时候,丁文志看到里面全是银钱,有铜板,有碎银,也有面值三五两的银票。
这个匣子丁文志知道,是他爹攒钱用的,匣子里面,是爹娘这么多年攒下来的全部积蓄,他看着丁里正又苍老了几分的容颜,喉咙一紧,忽然湿了眼眶。
丁里正把匣子交给他,“这里面有百十来两银子,你收好,路上省着点儿用,等到了京城再给家里来封平安信,要是钱不够花了,就跟爹说,爹会想法子给你带钱的。”
丁文志眼眶中闪烁着泪花,却一滴也没有落下来,只是低下头,唇瓣紧紧抿着。
“爹,路上的盘缠我有,这些钱是你和我娘攒了半辈子才存下来的,留着吧,家里总有要用得着钱的地方,别老是麻烦小妹,她还只是个小姑娘,瘦弱的肩膀扛不起那么重的责任。”过了好久,丁文志才说。
丁里正坚持道:“原本这些钱就是给你大哥和你留的,但是前些日子我提起给你大哥盖房子的时候,闺女死活不让,说宅子里住的好好的,还盖房子干啥,索性,我便把所有的钱都给你,这钱算上你大哥的一份,等以后你有出息了,再还给他也一样。”
“爹。”丁文志还想再说什么。
“别说那么多外道话了。”丁里正将匣子往他跟前一推,“收下吧,爹娘在家里等你回来。”
丁文志推脱不掉,只好用布把匣子里的铜板,碎银和银票分开包起来。
离开的时候,全村人都来送。
杜晓瑜站在村口的沙枣树下,等丁文志走过来才叫住他,“二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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