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傅凉枭这么盯着看,杜晓瑜慢慢觉得不自在起来,面上却强装镇定,伸手推了推他,“还发呆?走啦,一会儿去镇上,算算日子,薛伯母的两个月到了,那些药也该吃完了,我得去看看情况然后重新给她配方子。”
傅凉枭收回视线,跟在她身后。
杜晓瑜回房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就带着傅凉枭出门了,让橘白去赶车,其他下人一律不带,都留下来干活。
到镇上的时候天色还早,薛母照例带着方姑姑给他们做了一桌子饭菜,杜晓瑜看着薛母红润的脸颊,心中十分满意,因此这顿饭也吃得十分欢愉,饭后再给薛母诊脉。
薛父知道今天是决定他夫人能否开始备孕的大日子,特地从布庄赶了回来,进门随便客套了两句就坐在一边,紧张地看向杜晓瑜。
杜晓瑜收回手,含笑道:“薛伯母服用了两个月的大黄丸,体内的污秽已经清理得差不多了,再加上你这段日子并没有被烦心事缠身,情绪一直都很不错,所以脉象平稳,从明天开始就可以备孕了。”
“杜姑娘,我、我没听错吧,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吗?我真的可以备孕了?”薛母激动地抓着杜晓瑜的手,双眼含泪。
“是真的。”杜晓瑜点头,又看了看一旁的薛父和傅凉枭,“薛伯伯,阿福哥哥,你们俩先出去,我有些话想单独嘱咐薛伯母。”
薛父马上带着傅凉枭去了天井里坐。
等那二人走远,杜晓瑜才看向薛母叮嘱道:“从明天开始,薛伯母的饮食要控制一下,腥味和辛辣的东西少吃,最好不吃,隔三差五的可以吃大麦,另外……”
说到这里,杜晓瑜顿了一下。
“杜姑娘,怎么了?”她这欲言又止的样子,让薛母一颗心顿时悬了上来。
杜晓瑜低下头,压低声音,“以薛伯伯和薛伯母的年纪,房事不宜过勤,房事过后,薛伯母可以服用一些乌骨鸡汤,乌鸡记得用母鸡。”
虽然杜晓瑜是大夫,可是被一个小姑娘当面提及房事,薛母的脸还是止不住地红了起来。
杜晓瑜假意咳了两声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
薛母羞臊地点点头,“姑娘说的话,我都记下了。”
杜晓瑜长舒一口气,取出笔墨,在笺纸上写下乌雌鸡汤的方子,吴茱萸一升,茯苓二两,芍药、白术各三两,当写到阿胶二两的时候,杜晓瑜眉头皱了皱。
阿胶这么贵,乌骨鸡汤又需要常吃,薛家铺子刚起步,薛父薛母不一定撑得起这笔用度。
想到这里,杜晓瑜快速把剩下的方子写完交给薛母,然后站起身推说要去外面马车上拿点东西。
薛母不疑有他,笑着接过了方子。
杜晓瑜走出堂屋,薛父和傅凉枭正坐在天井里喝茶,杜晓瑜冲着傅凉枭使了个眼色,道:“阿福哥哥,你出来帮我拿东西。”
傅凉枭眸光微动,放下茶碗,很快跟着杜晓瑜出大门。
薛家大门外头是一条很长的巷子,杜晓瑜的马车进不来,由橘白看在巷子外。
直到走出好远,杜晓瑜才说道:“我给薛伯母的方子里有阿胶,让他们自己买的话,没准会因为阿胶太贵而买次的,可是次的没功效,我思来想去,只能我们先去买来直接送给她好了。”
傅凉枭沉默。
杜晓瑜仔细看了看他的反应,突然疑惑起来,“为什么每次来到薛家,阿福哥哥都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你是有什么心事还是不喜欢薛伯伯薛伯母?要是不喜欢他们,下回我便不带你来了,免得惹你心烦。”
傅凉枭深深看了杜晓瑜一眼,他当然不喜欢薛父薛母,要不是他们,筱筱也不至于这么操劳,但他更不喜欢的是他自己,薛父薛母能劳烦到筱筱头上,全都是他一手造的孽。
昨夜单独见静娘的时候他还在懊恼此事,静娘却说:“奴婢反倒觉得,因为一个薛家牵连到姑娘,王爷看透了很多,也收敛了很多,请恕奴婢多嘴,奴婢觉得,王爷身上的阴戾之气已经在慢慢消退了,只要姑娘一直陪在王爷身边,奴婢相信王爷会变得更好的。”
傅凉枭也觉得因为一个薛家,他开始学会了收敛,学会了为她着想,可是看到她为了薛母受孕的事奔波劳累,他还是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还是说,阿福哥哥昨天晚上没睡好?”杜晓瑜又问。
傅凉枭摇摇头,然后投给她一抹如沐春风的笑容。
杜晓瑜心跳微微一滞,随后别开脸去,“既然没事,那就陪我去买阿胶,顺便看看有没有乌母鸡,也带一只回来。”
傅凉枭点点头。
两人走出巷子,见到橘白百无聊赖地坐在车辕上摆弄着手里的鞭子。
杜晓瑜走过去对他道:“橘白,带我们去药铺,嗯,去仁济堂吧!”
自从这几个人出事以后,她已经很长时间没去过仁济堂了,也不知道贺家的情况怎么样,贺云坤他……还好吧?
橘白跳下来,亲自给二人挑开车帘,“姑娘,姑爷请上马车。”
等二人上去坐稳,橘白才挥动鞭子朝着仁济堂而去。
贺云坤的事情给仁济堂带来的影响不小,生意一天比一天萧条,抓药的伙计都被辞退了一个,药童们也都被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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