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宗元又道:“后来在我夫人的宽慰教导下,慢慢想开了些,如今能吃得下也睡得好了,前两天还说等得了空,让我带他回一趟白头村,他要给姐姐买好多好吃的呢!”
听到这里,杜晓瑜忍不住露出宠溺的笑容来,心道这个小吃货,走到哪里都忘不了吃,就连临走前跟她道别嘴里念叨的都是美食。
不过这样的团子挺好的,无忧无虑,不用考虑那些糟心事,不用承担不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承担的责任。
她最盼望的,自然是团子能自然康健开开心心的成长。
秦宗元道:“难得杜姑娘来一趟,不如在国公府长住几日吧,多陪陪团子,也好全了他想念你的那份心思。”
杜晓瑜犹豫了一下。
秦宗元问:“怎么了?”
杜晓瑜道:“外面三爷还等着呢!”
秦宗元纳闷,“三爷?哪个三爷?”
杜晓瑜直接道:“就是回春堂的那个杜三爷,是他送我来的恩国公府,他自己没下车,说在外面等我,如今国公爷要我在你们家住几日,三爷那边我怕是不好交代。”
恩国公摆摆手,“这有何难,我让人去把杜三爷请进来吃顿饭,一会儿姑娘亲自跟他解释清楚就是了。——不过说来也怪,我们国公府前些年跟回春堂也是有往来的,怎么这个杜三爷都来到国公府大门前了却不肯进来,难不成他还有别的事?”
杜晓瑜哪里会知道这其中的关节,“大概是之前去国子监一趟有些累了,想在马车上休息休息吧!”
“那更不成了。”恩国公不赞同,掉转身,“这样吧,我亲自去把他请来。——管家,你带着阿福公子和杜姑娘先去前厅见夫人和小公子。”
管家应声,对着杜晓瑜和傅凉枭道:“二位这边儿请。”
杜晓瑜愉快地跟着管家往里面走。
秦宗元径直来到大门外,杜家那辆马车就停在不远处,车帘子紧闭,看不清楚里面坐着什么人。
秦宗元来到马车外,对着里面道:“听说是回春堂杜家三爷来了,怎么不下来打个照面?”
车厢里的杜程松没想到秦宗元会去而复返,亲自请他,他索性走下马车来,拱手道:“草民杜程松,见过国公大人。”
秦宗元仔细看了一眼杜程松,对方脸色淡漠,丝毫没有亲近之意。
秦宗元笑道:“我记得几年前杜秦两家还来往密切,尤其是贵府大少爷,常来给我先夫人看诊,怎么这才几年的工夫,咱们两家便如此生疏了,三爷似乎也与我生分不少。”
杜程松情绪无波无澜,“杜家不过是庶民之家,不敢高攀国公府。”
杜程松表现得越冷淡,秦宗元越觉得有问题,用开玩笑的口吻疑惑地问道:“老弟,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
杜程松抿唇不语。
秦宗元眉目一缩,快速地想了想,可是不管他怎么翻找以前的记忆,都没发觉哪里有得罪杜程松得罪杜家的地方。
然而看杜程松这样子,分明很是不待见他。
这让秦宗元有些苦恼,“杜老弟,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我这人是个直肠子,玩不来弯弯绕的那一套,你这样跟我打哑谜,我也闹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杜程松看着秦宗元,“两年前,我那大侄子杜晓骥没了,这件事国公爷可听说过?”
秦宗元点头,遗憾地叹了口气,“听闻是暴毙身亡的,你说这么年轻的孩子,怎么就突然遭了那样的祸事呢?简直是天妒英才啊!”
杜程松皱皱眉,“怎么国公也觉得,我那大侄子是暴毙身亡的吗?”
秦宗元越发纳闷了,看向杜程松,“莫非这里面还有什么内情?”
杜程松闭了闭眼睛,想到两年前的那一天自己从外地办药回来,在京郊外的河边发现了大侄子的尸体,被人用麻袋装着,胸前捅了个大血窟窿。
杜程松没敢声张,悄悄把杜晓骥的尸体带回府上,对外称暴毙身亡,之后去问大爷杜程旭,杜程旭痛心疾首地告诉他,杜晓骥在遇害之前曾经去过国公府给四姑娘秦枫媛看过诊,回来以后整个人都不对劲,被他逼问之下才支支吾吾地说秦四姑娘要他帮着作假。
至于作什么假,杜晓骥并没有明说,但他在大爷跟前保证过,为了杜家的名声,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有悖医德的事情来的。
之后,杜晓骥就被人杀害了。
杜程旭首先怀疑的便是恩国公府,可是他没有任何证据,也找不到蛛丝马迹。
这件事便只能这么不了了之。
哪怕是到了现在,外面的人都只知道杜家大少爷杜晓骥是暴毙身亡。
杜程松没想到,本该作为“凶手”的恩国公秦宗元对于此事竟然一无所知。
“我那大侄子是被人蓄意杀害的。”杜程松说完,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秦宗元的反应。
秦宗元愣怔过后急忙问:“怎么会被人杀害,这件事你们家都没报官的吗?”
杜程松从秦宗元脸上收回视线,说道:“报了,因为事关回春堂的名誉,这个案子是秘密进行的,只不过到了现在都没能找到凶手,成了无头公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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