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烨是目前秦宗元最满意的族中子弟,因为没能过继的那件事,秦宗元对他存了几分愧疚的心思,因此态度也比对别人宽和了几分。
管家立即出去传话了。
片刻的功夫后,秦枫烨跟在管家身后来了前厅。
杜晓瑜抬眼望去,见到那是个眉目分明的俊逸少年,约莫有十七八岁的样子,着一身软缎蓝袍,单看外貌,整张脸上都焕发着清润柔和的光彩,是那种传说中让人如沐春风的如玉公子。
杜晓瑜看秦枫烨的时候,傅凉枭在看她。
她突然察觉到他的视线,偏头望过去,正好与阿福四目相对,对方眼睛里明晃晃写着“吃醋”二字。
杜晓瑜本来觉得没什么的,可是被他这么一看,瞬间有一种做错事被抓现行的无所遁形感,脸烫得厉害,一直红到耳朵尖上去,再不敢看秦枫烨,心虚地低下头,心里却在想,阿福这个榆木疙瘩竟然也会吃醋的吗?真是好难得啊!
杜晓瑜也不知道自己哪来的窃喜,就是莫名觉得开心,所以心虚不过眨眼间,嘴角就慢慢往上扬了,再次抬眼,暗暗冲着他做了个翻白眼扮鬼脸的动作。
傅凉枭眉毛微抽,这做错了事的觉悟远远不够呢,再记一笔,以后有她好受的。
“给国公爷,国公夫人请安。”秦枫烨规规矩矩地行礼,过后看向杜程松、傅凉枭和杜晓瑜三人,疑惑地问:“不知这三位是?”
秦宗元温和地介绍,“左边这位是回春堂杜家三爷,右边这位是杜姑娘,眠眠的救命恩人,至于最后一位……”
秦宗元顿了顿,“是杜姑娘的朋友。”
秦枫烨给杜程松问了安,又对杜晓瑜和傅凉枭行了个平辈礼。
杜晓瑜还是头一回看到这么有礼貌的男人,不由得对他产生了几分好奇。
秦枫烨的目光最后落在宁氏旁边的团子身上,面容含笑,“眠眠终于回家了?”
一面说,一面走到团子跟前,态度像是两年前抱着团子逗趣那般的温和。
秦宗元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妥,宁氏却是警惕得整个人都紧绷起来。
虽然她心里怀疑秦枫烨与眠眠的失踪有关,可是她并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目前仅仅处于怀疑阶段,无法直接定了秦枫烨的罪,那么在国公眼里,秦枫烨就还是与往常一般无二的烨公子,自己万万不能露出破绽打草惊蛇,否则抓出凶手这件事更会遥遥无期。
想到这里,宁氏紧绷的脸色慢慢缓和了一些,勉强笑看着秦枫烨,“眠眠回来有段日子了,烨公子这还是头一回上门来看他,怎么,最近很忙吗?”
秦枫烨含笑应了声“是”,然后在团子跟前停了脚步,弯腰揉揉团子的脑袋,面上的笑意越发深了几分,语气十分的轻柔,“小家伙又长高了不少呢,告诉大哥哥,这两年你都去哪了?”
团子抬起头来,一瞬不瞬地看着秦枫烨,在对上秦枫烨那双眼睛的时候,团子突然止不住地颤抖起来,然后毫无预兆地直接惊哭了。
那哭声吓坏了在座的每一个人。
宁氏脸色都变了,一把将团子抱进怀里哄着,“眠眠乖,别怕,娘亲在,娘亲在这儿呢!”
一边哄儿子,一边用满是怒火的眼神瞪着秦枫烨。
秦枫烨蹙了蹙眉,有一瞬间的怔忪。
虽然当初是他亲自把秦枫眠扔进山里并且在山洞外盯了这个小东西一夜,可他穿着夜行衣,黑巾蒙面,也没发出过声音,按理说来,这两岁多的小家伙不该记得他才对,怎么会在两年后见到他的第一眼直接吓哭了?
秦宗元不明所以,急忙过来问:“怎么了?”
宁氏红着眼道:“妾身也不知道,烨公子一接近团子,团子就被吓成了这个样子。”
秦宗元道:“不应该啊,烨儿这么亲和的一个人,团子怎么会怕他?”
宁氏含恨看向秦枫烨,冷笑,“谁知道呢,许是团子刚好就不喜欢烨公子这样的人。”
都说小孩子的直觉最准,通过团子这个反应,宁氏有八成的把握确定了秦枫烨就是凶手,只不过到目前为止,她都找不到任何对自己和团子有利的证据,只能一再地压住怒火。
宁氏这么一说,秦枫烨温润的面上很快露出几分愧疚来,对着秦宗元道:“都是我不好,小公子失踪了两年,如今再回来怕是早就不记得我了,我还这么跟他说话,吓到了小公子,是烨儿的不是,请国公降罪。”
就为了这种事降罪,国公府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宁氏心中的恨意更上一层楼。
秦宗元摆手道:“不关你的事,是这孩子太认生了,之前刚回来的时候也是百般不待见我和夫人,今日多亏了杜姑娘才让我们一家三口和乐融融的,虽说烨儿你以前没少抱他,可毕竟那时候的小公子还小,记不住东西,今日再见你,便如同见到了陌生人,小孩子嘛,哭闹也正常,没事,一会儿就好了。”
秦枫烨眼眸闪动,他今日是得到消息说秦枫眠的救命恩人来了,所以找准机会来国公府一探究竟的,哪曾想自己什么都还没做,秦枫眠就莫名其妙地哭了起来,直接将他推到了一个十分尴尬的位置上。
恩国公不发话,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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