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锦绣已经把芦花鸡的双脚给捆了放在墙边,走过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贺云峰红着耳朵在夸她,一时哭笑不得,“贺少东家,你可别跟着晓瑜妹妹瞎起哄,不就是抓只鸡,有什么好厉害的。”
“至少,比我厉害呢!”贺云峰面露惭愧,“我就抓不到。”
“你是少爷,哪能跟我们这样的人比。”
程锦绣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却让贺云峰面色僵了僵,随后赶紧解释,“我不是少爷,有钱人家的那才叫少爷呢,我只是没抓过鸡而已,怎么就成你们嘴里成天游手好闲只管吃喝玩乐的少爷了?”
杜晓瑜道:“不是就不是,你这么激动做什么,又没人在乎。”
贺云峰下意识地看了一眼程锦绣的反应,见她贴在杜晓瑜耳边低声说着悄悄话,压根没注意自己,他又默默收回视线,过了好久,见那二人说完悄悄话了,才插话道:“杜姑娘的医术果然高明,程姑娘脸上的疤痕都快看不见了。”
程锦绣抬手摸了摸自己划伤过的地方,惶恐地问他,“我是不是就快恢复成原来的样子了?”
“是的。”贺云峰不知道程锦绣的经历,只是站在大夫的角度为她高兴,“只要忌口别吃不该吃的,相信过不了多久,姑娘的容貌便可以恢复如初了。”
贺云峰抬眸的时候,却见程锦绣脸上并没有自己预料中的开心,反而显得有些慌乱无措,他顿时看向杜晓瑜,“我……我是不是说错什么话了?”
杜晓瑜摇头,“没有,你别胡思乱想。”又说:“我今天过来是想跟你说,我这段日子有点事,顾不得药坊那边,那些药,怕是得本月下旬才能赶制出来给你了。”
“没关系,库存还有一些。”贺云峰道:“应该能撑到下旬的。”
杜晓瑜有些不好意思,“药跟别的吃食不同,吃食要是卖没了,大不了少吃两口也不会怎么样,但药是救命的,一旦紧缺,会耽误很多病人,这一点我懂,所以我打算写几个方子给你,如果有相同病症的,可以照方子抓药给那些病人,药效不会差太多的。”
贺云峰感激道:“多谢杜姑娘了。”
“这是我的责任所在,你用不着谢我。”杜晓瑜摆手,要不是为了丁大庆当镇长的事,她也不想这么耽误。
杜晓瑜怕自己又给忘了,所以刚一说完就去前头铺子里找来纸笔,写了几个方子,等墨迹干了以后才递给贺云峰,嘱咐,“这个是方子,你收好了,哪味药该用多少药量,根据病人的情况来,你若实在没办法下定论,可以请教吴大夫,我看他这段日子教你教得挺有耐心的。”
贺云峰收了方子,说道:“以前医馆和药堂分家的时候,所有人都觉得吴大夫和我们家肯定会结怨,毕竟有的病人他不直接去医馆,而是来药堂看诊,这么一来,就变相抢了吴大夫的生意,但事实上,吴大夫和我爹是多年之交,又怎么可能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伤了和气。
我爹倒下的这些日子,多亏了吴大夫细心教我,我的医术才能进步这么快,否则要没有他,我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说到这里,贺云峰也不忘感激地看向杜晓瑜,“当然了,除了吴大夫,我最该感恩的人就是杜姑娘你,你给我的,可不仅仅是那些药的支持,要不是你经常来鼓励我,我也没办法撑起仁济堂来。
不过现在的我刚刚起步,还什么都没有,等我将来做出点样子来了,再正式感谢你。”
杜晓瑜努努嘴,“不用那么隆重,记得你答应过请我去县城吃野味就行了。”
“记得,当然记得。”贺云峰道:“一刻也没敢忘呢!”
“那就好,我最欣赏知恩图报的人了。”杜晓瑜心中很是赞赏贺云峰,觉得这人是真不错,只是起步晚了一些,不过也没关系,对于一个好学上进的人来说,多晚起步都能有发光的一天。
一旁的程锦绣抿了抿嘴巴,说来,杜晓瑜和贺云峰都是她的救命恩人,杜晓瑜是女子,她的恩情好报,但贺云峰是男子,这个恩要怎么报呢?
程锦绣陷入了为难。
她如今一无所有,也没有什么过人的手艺,太普通的东西,贺云峰这样的人必定瞧不上,可是太贵的,自己又买不起。
程锦绣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自己能拿出什么特别的东西给贺云峰做谢礼,索性甩甩脑袋不想了。
三人沉默片刻,贺云峰听到外面有百姓的喧闹声,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我听镇上的人说,镇长换了人选,今天就搬来镇衙了,好多人都去看呢,你们知道是谁吗?”
杜晓瑜奇怪地看着他,“这段日子镇上发生了什么,你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这个人也太“宅”了吧,自己的药铺就在镇子上,连镇长是怎么换的,换了谁都能一无所知?
杜晓瑜觉得,她大概知道贺云峰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娶媳妇儿了,这呆头鹅,白瞎了那张好看的脸,一点都不活泼。
“我没太关注。”贺云峰惭愧地摇摇头,“就算是知道一些,也都是从病人们口中听说的,他们说法又不一样,你一言我一语的,零碎得很,我便没往心里去,只是大致的知道前镇长犯了事儿被流放,县里已经定了新镇长人选,今天迁居,估摸着再过几天就该正式继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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