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枫媛头皮发麻,总觉得杜程松看向自己的眼神如有实质,刀子一般,她要是再待下去,保不齐真会露馅,慌忙点点头,“女儿告退。”
秦宗元只道她是去了后院。
哪知秦枫媛一出厅堂,如释重负,匆匆吩咐了贴身婢女打道回府,压根没再去找宁氏,更没让杜晓瑜给自己看诊。
她一向就是这风风火火的性子,哪怕秦宗元事后知道了,顶多责骂两句不懂规矩,反正都已经是嫁出去的人了,他总不至于追到婆家去处罚她。
刚才一番小小的试探,杜程松虽然没试探出什么大结论来,但他细心地发现,提起杜晓骥的时候,秦枫媛的反应很是奇怪。
不过光凭这一点,似乎也不能说明什么。
杜程松甩甩脑袋,没再做他想。
难得这对父女来做客,国公和国公夫人都很是热情,留了中饭。
杜程松见杜晓瑜高兴,也没说什么,留下来吃了顿饭才起身告辞。
团子特别舍不得杜晓瑜,临走的时候让她一定要尽快再来,他会背的书可多啦,能背给姐姐听。
杜晓瑜满口答应,“好好好,等改天得了空,姐姐一定再来看团子。”
离开秦家以后,杜程松吩咐车夫直接去街市上。
出门的时候就跟老太太说了是来逛街,要空着手回去也忒不像话。
不过首饰之类的东西,杜程松一个老爷们儿不懂,到了铺子让杜晓瑜进去只管挑。
杜晓瑜挑了一支用翠鸟羽毛制成的翠羽簪和一支玲珑精致的虫草簪,簪上配了枝叶,蜻蜓的触角和眼睛都栩栩如生,轻薄灵巧,风一吹,翩然若飞。
两只簪子,整整三百两。
杜晓瑜攥了攥手指,想放回去。
杜程松走过来,说道:“才两支,再多挑一些吧,我见你首饰不多,平日里的装扮又都很素净,难得今儿穿了一身鲜亮的衣裳,我瞧着那边赤金镶珍珠的头面就不错,端方大气,很适合你。”
杜晓瑜看了一眼,首饰嘛,姑娘家自然都喜欢贵重的,她也喜欢,但她更喜欢别出心裁的,杜程松说的那套头面,贵重是贵重,也的确如他所说大气端方,可就是款式太普通了,她看不上眼。
“两支就够了。”杜晓瑜道:“一支给我,一支给娘,也不算白来一趟。”
杜程松抿唇,“不再看看别的?”
“其实我的首饰不少。”杜晓瑜道:“只是因为刚来,不好打扮得太过惹眼,就没拿出来,爹要送我东西,也不急于这一时,等以后出了新的样式,我再问爹要钱买不就行了?”
顿了一下,又接着说:“如果实在要送,不如多送一些护肤的脂膏好了。”
杜程松给了簪子的钱,杜晓瑜又去了胭脂水粉铺子,把里面上好的护肤用品都试了一遍,买了不少带出来。
这条街上次恩国公夫人带她来过,杜晓瑜还有些印象,知道哪家的护肤膏最好,也知道哪几款好用。
没多大会儿,马车上大大小小的盒子就堆了不少。
杜程松让车夫启程回府,杜晓瑜咬了咬唇,纠结半晌,小声问:“爹,能不能带我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
“去……楚王府。”杜晓瑜的声音越来越弱。
杜程松脸色大变,“咱们家与皇室素来无瓜葛,你,你去楚王府做什么?”难不成是这闺女发现楚王的身份了?
想到这里,杜程松心下越发不安。
这两天杜晓瑜反复思量了许久,她不喜欢婚姻被人安排,更不想嫁给杜程松为她招的上门女婿。
既然杜程松早就知道王爷的身份,那她也不必藏着掖着了,早些捅破这层窗户纸把话说清楚的好,免得日子越久,越会横生枝节。
压低了声音,杜晓瑜道:“我知道阿福是王爷,爹也知道的,对不对?”
杜程松一瞬不瞬地看着她,脸色晦暗。
看来事情还是超出了他的意料,他还以为她只是猜到楚王的身份,哪曾想,却是早就知道了。
一向波澜不惊的杜程松不由得在心里捏了把冷汗,紧张起来。
“爹昨天把我叫去外书房,是为了试探我的心意,对吧?”杜晓瑜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那我现在就回答你,我想跟他在一起,无关他的身份,只是因为,在我最苦最难的时候,是他陪着我走过来的,如果没有他给予的那一点点温暖和鼓励,兴许就没有今天的杜晓瑜,所以,我愿意等他,不管多久我都等。”
杜程松听到这些话,心里说不出的难过,“晓瑜,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杜晓瑜低下头,她正在努力适应和接纳杜家的一切,可是不管怎么接纳,杜家在她心里的地位永远都不可能越过阿福哥哥,她做不到为了杜家去嫁给一个不喜欢的陌生男人。
“我不要招婿。”杜晓瑜用力攥紧了自己的袖子,说出思量了一夜的想法。
“那你知不知道,杜家是不能和皇室联姻的?”杜程松痛心疾首,“就算能联姻,我又如何真的放得下心把你交给他?
楚王此人,向来喜怒无常,阴森狂妄,谁知道他对你说过的那些话是真是假,可别是天上的火闪一时光,骗了你的真心之后突然来个翻脸不认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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