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没事儿。”杜晓瑜露出一抹安慰的笑,“以前在乡下的时候没念过书,字也认不得几个,来了大院里便觉得自己什么都跟不上,那我更应该勤快一些才行了。”
杨氏还是担心,“可琴棋书画这些东西,并非一朝一夕就能学成的,凡事还是要有个循序渐进,毛驴儿干活都还有个停歇的时候呢,何况你是活生生的人,又是我的亲生女儿,看到你这么辛苦,娘真的觉得心疼。”
“我没事。”杜晓瑜道:“过段日子爷爷让我出去坐诊了,到时候课程便安排到晚上,每天一门,也算轻松了,放心吧娘,我能好好照顾自己,你现在呢,什么都不要想,只管把肚子里的小家伙养好就是了,我还等着来年抱上白白胖胖的弟弟或者是妹妹呢!”
杨氏听罢,脸上慢慢溢出慈母的笑意,“我啊,现如今就希望这个孩子能平平安安地生下来。”
杜晓瑜道:“说来也是娘有福气,都这岁数了还能怀上,可见咱们三房福厚,这次的事情一闹,想来爹在您生下宝宝之前是不会纳妾的了,女儿也会竭尽所能把三房的事情打理好,梅姨娘的事情,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了。”
提起梅姨娘,杨氏便想起了杜晓珍,叹气道:“很快你四姐姐就要出门子了,她生母又不在,心里肯定难过,要是爷能答应在你四姐姐出嫁的时候让梅姨娘来送送就好了。”
杜晓瑜小脸一垮,“娘,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想着梅姨娘,该说你善良呢还是该说你傻,那梅姨娘要是个好的,爹能这么迫不及待把她给撵出去吗?”
“可她到底是晓珍的生母。”
“生母又如何?”杜晓瑜冷哼,“在大院里的时候不想着为自己女儿长脸,成天暗搓搓地算计如何把娘给踹下去自己做正妻,就她这样的生母,想必四姐姐也会觉得寒心,来不了才好呢,省得我见了她心烦。”
杨氏见杜晓瑜生气了,忙哄道:“好好好,筱筱说不见,那咱不让她回来就是了,你快消消气。”
杜晓瑜做了个深呼吸,把愤懑的情绪都压回去,“我爹这段日子不在府上,等他回来了,我再让他来看娘,您就安心养胎吧,其他的事都用不着您操心,只管自己吃好睡好就成了。”
杨氏想起自己见红那天的事,摸了摸杜晓瑜的小脸,“你爹没再跟你怄气了吧?”
杜晓瑜心道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杜程松要是还揪着那天的事情不放继续禁她的足,那他就真的枉为人父了,摇摇头,“那一茬早就翻过了,否则我也走不出海棠居来陪着娘不是?”
杨氏放下心来,“那就好。”
在正院里吃了早饭,杜晓瑜待到快中午才回到海棠居,中饭过后开始上课,下午学琴,晚上研究棋艺,对于丝毫没有根基的她来说,每一样都很难,但好在她毅力不错,授课的先生也十分有耐心,杜晓瑜虽然不能每样都学精,但至少能每样都涉及,不至于一问三不知。
而老太爷那边,自打杜晓瑜答应了出去坐诊,他就在着手准备,现在装潢的话,太过费时间了,只好从回春堂的六间门面里面腾了一间出来,做了隔间隔开,柜台之类的陈设都不变,只把药材和其他东西全部搬走,再按照杜晓瑜的要求把妇人病要用到的药材采购进去。
柜上的人办事利索,再加上不用装潢,中间省了不少时间,没几天就弄好了。
老太爷让人再次来请杜晓瑜去谈话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不过这么几天的工夫竟然全部布置好了。
老太爷的意思很简单,即日起,那间铺面就是她的了,回春堂的柜上有不少可用之人,让她自己去挑,要有用得到的,就挑几个过去帮忙。
杜晓瑜从老太爷的书房回来以后便通知了给她上课的几位先生,即日起,每天只学一门,课程全部挪到晚上。
中饭过后,杜晓瑜就坐上马车跟着翠镯去了柜上。
这是杜晓瑜头一回见到京城的回春堂,光是铺面就比她在汾州府城见到的回春堂分号气派得多,装潢更是不必赘述,样样都是拔尖的,最让人瞠目结舌的是排号的病人,自堂内就一直排到外头的长街上,一眼望去,好似一条长龙。
杜晓瑜连连惊叹,“这也太壮观了吧?”
翠镯笑道:“说句自大的话,杜家的回春堂,那就是民间的太医院,信誉好,医术扎实,坐诊的三位爷,那是一个比一个厉害,当然了,咱们三爷是最厉害的,所以每天来看诊的病人多不胜数,今日这情形还算好的,等入冬以后,来看病的人会更多,到那个时候,便要三位爷一起坐诊才能忙得过来了。”
杜晓瑜问:“那现在是几个人坐诊?”
翠镯回道:“一开始是每天固定两位爷坐诊的,但是四爷身子骨不好,去江南了,后来大少爷来顶替的四爷,和三位爷一起两两轮班。
只可惜大少爷命数不好,去了以后,剩下的三位爷便只能轮流来,一人坐诊半个月,实在太忙的话,另外两位爷偶尔也会来帮忙。”
杜晓瑜恍然大悟,“难怪我从来没见过四叔。”
翠镯道:“四爷是太爷的老来子,不过二十出头,因为身子骨不好的原因,至今还没成家,去了南方以后,每年回来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不过几位爷去分号查账的时候偶尔也会去看他,听三爷说,今年四爷好些了,应该能回来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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