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丫头,这回你总能放心地给我看了吧?”柳氏坐下来,一张脸上都爬满了笑容。
杜晓瑜无奈,走过去给她诊脉。
柳氏的身子其实没什么太大的问题,只是有些炎症之类的小毛病。
这种症状,大多数生产过的妇人都有,也不算多严重,杜晓瑜给开了两副药,一副是吃这种炎症的,另外一种备孕,嘱咐她错开时间吃,又问了问月事的日子,再告诉她备孕的最佳时间。
柳氏拿了药,说了一番好听的话,终于喜滋滋地回去了。
柳氏走后,翠镯走进来,问道:“奴婢见大太太拿了不少药,该不会也是来找姑娘看诊的吧?”
杜晓瑜颔首,“老太爷都点了头的,不帮不行。”
翠镯大概猜到大太太的目的是什么了,有些担心,“姑娘,要是最后没成,她会不会怨到您的头上来?”
“不知道。”杜晓瑜道:“不过我有言在先,如果怀不上,甚至是怀了丫头,那都与我无关,她要敢怨我,我就去找老太太理论。”
翠镯嘀咕,“也不知道是哪个蹄子传出去的,说咱们太太能怀上,全都是姑娘细心帮着调养的,可那段日子,姑娘分明没给太太摸过脉,也没给她用过药,太太之所以会怀上,靠的都是福分,哪里就跟姑娘扯上关系了,奴婢怀疑,大太太怕是听了那风言风语才会铁了心要来找姑娘,认为姑娘医术好,一准能让她再得一子,奴婢就怕开了这个头,以后不好收场。”
杜晓瑜淡笑,“怕什么,我这个正主儿都不慌,你倒是先自乱阵脚了,不都说了吗,到时候不如她的意,她是怪不到我头上来的。”
“但愿吧!”翠镯轻叹,她跟在三太太身边多年,大院儿里的是是非非看得多了,姑娘在外面生活了这么多年,心思自然不如大院里这些妇人复杂,就怕到时候被人坑了都没地儿哭去。
翠镯没说几句话就出去忙活了。
杜晓瑜也洗了手,出去坐堂。
不多时,外面来了一顶软轿。
在大魏,没有功名在身的普通人家是禁止乘坐轿子的,所以不用想,外头来的肯定是位官家太太。
杜晓瑜忙着给正在排号的妇人看诊,她这铺子里没有多余的丫鬟,翠镯、画眉、雪莺和绿萼她们几个跟来也不是伺候人的,是为了帮忙。
而静娘白天不会跟着她出来,怕遇上熟人暴露了身份。
所以铺子里没有闲人,当下每个人都在忙碌,称药的称药,捣药的捣药,谁也没工夫去招待人。
并非杜晓瑜摆架子,而是她这里的病人实在是太多了,能帮忙的就只有这几个丫鬟,所以平日里,甭管你是官家太太还是平民妇人,但凡来了这里,一律到前台取号,然后去休息区的凳子上坐着等,谁要是坏了规矩,要么留到最后才给她看诊,如果闹得严重的,直接赶出去。
铺子开了这么久,大家也都熟悉了这里的规矩,所以到目前为止还算和谐。
但是今天偏偏就来了几个不和谐的。
眼瞅着轿子停了半天都没人出来迎接,为首的丫鬟气势汹汹走进来,大声嚷道:“你们谁是这儿主事的?”
所有在休息区排号的妇人齐刷刷看向那丫鬟,穿着湖绿对襟袄儿,嫩黄挑线裙子,手腕上套着一只水头极好的翡翠镯子。
很明显是大户人家得脸丫鬟的打扮,想来外面那轿子上的主子,非富即贵了。
可即便是这样,也没人打算站起身去轿子前头卑躬屈膝,第五姑娘说了,病痛跟前,人人平等,来了这里都是看病的,谁也不比谁高贵。
那丫鬟见没人理会,又大声嚷嚷了一遍,“人都死绝了吗?”
画眉恼了,吼回去,“哪里来了这么个不懂规矩的蹄子,没见外面挂着‘禁止喧哗’的牌子吗?你吼什么吼,要看病就坐下来,不看就趁早出去,可别没事找事!”
丫鬟一向因着主子跋扈惯了,哪里想得到会被一个不打眼的药铺贱婢给怼回来,心下越发的恼火,又见周围排号的妇人全都用嫌恶的眼神看着她,涌到嘴边的脏话顷刻咽了回去,面红耳赤地跑出去对着轿子里的人说了句什么。
轿帘被掀开,里面走出来一个蒙着面纱的娇娇美人,正是丞相府四姑娘许如眉。
她拨开人群朝着里面来,站在柜台前,垂眸看向正在诊脉的杜晓瑜,眼底带着几分轻蔑,“你就是这里的女医第五姑娘吧?”
杜晓瑜头也没抬,淡淡问:“什么事?”
许如眉直接命令道:“我们家老夫人身子不爽利,你即刻收拾东西跟我走!”
杜晓瑜面色淡淡,始终没抬头,“门前的柱子上有诊所规矩,那几个字还是挺大的,写着我只坐诊,不会上门给人看诊,这位姑娘,你要是没看懂规矩,可以出去再看一遍,要是走错了地方,那么出门左转,旁边正是回春堂,回春堂里有大夫可以上门为贵府老夫人看诊。”
“放肆!”先前那个丫鬟怒喝一声,“你知道我们家老夫人是谁吗?还敢用规矩来压人,我看你是活腻了!”
杜晓瑜不疾不徐地给刚看完诊的妇人写了方子,这才缓缓抬起头来,冷冷勾了勾唇,“我不管你是皇亲国戚还是市井百姓,但凡来了我这儿,就只是我的病人而已,你们家老夫人身份再高贵,她也像个寻常百姓一样病了,要看大夫要吃药不是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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