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混蛋事先什么也没跟她说,直接就开演,当时的确弄了她个措手不及。
好在她临场反应快,否则今儿这出戏可就没得唱了。
不过闹了这么一出以退为进,她和傅凉枭的婚事应该板上钉钉了吧?
正这么想着,马车一个急刹突然停了下来。
杜晓瑜不妨,脑袋磕在板壁上,疼得皱皱眉,朝外头问:“发生什么事儿了?”
吴胜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楚王殿下拦住了马车。”
“楚王殿下?”杜晓瑜揉着后脑勺的包,那混蛋不回自个府上去,跑来拦她的马车做什么?
还不等吴胜答话,外面的傅凉枭就冷声道:“杜晓瑜你下来!”
吴胜急出了汗,“殿下,您这是要做什么呀?”
傅凉枭瞅他一眼,“本王的事,与你何干?”
吴胜战战兢兢,“可奴才奉了命要送杜姑娘回府的。”
傅凉枭眸光越发阴鸷,直接大步上前来。
吴胜怕他伤着杜晓瑜,忙伸手挡着。
傅凉枭一把拽住吴胜的胳膊将他往旁边的雪地里一扔。
吴胜磕着碰着那都是小事,就怕这活祖宗再惹出什么麻烦,急急忙忙爬起来拍掉身上的雪站好,就见到傅凉枭已经上了马车。
还没等他开口阻止,里面便传来傅凉枭沉怒的声音。
“本王问你,当初是不是凭着药材和一张方子以为立了功就威胁我父皇,让本王娶了你?”
“民女,民女不敢。”
杜晓瑜的声音听起来是在瑟瑟发抖。
事实上,的确是在发抖,只不过不是瑟瑟发抖,而是颤栗。
一边要装成可怜无辜的小白花,一边要应付这混蛋毫无节制地索吻和上下不安分的大掌,心真累!
“不敢?”傅凉枭捏着她的下巴,那眼神儿,分明温柔得能滴出水来,语气却冷若冰霜,“若不是你用那件事做威胁,杜家凭什么能让女儿嫁入皇室?”
“殿下……”杜晓瑜啜泣两声,“民女真的没有。”
“呵——”
傅凉枭一声嘲讽地冷呵之后,吴胜听到了马车里传来“啪”地一声巴掌响,他魂儿都快吓没了,一下子跪在地上,“王爷,王爷手下留情啊!”
杜姑娘可是救治江北瘟疫的大功臣,目前就算是皇上也得给三分薄面。
这活祖宗说打就打,一会儿真打出事来可咋办哟!
马车里,杜晓瑜看着自己打了自己手背一巴掌的傅凉枭,实在无语,但还是很配合地哭出了声儿。
外面吴胜直接吓坏了,不停地对着帘幕紧闭的马车磕头,“王爷,杜姑娘救治瘟疫有功,不能打啊!”
“滚!”傅凉枭不耐烦地厉喝一声。
吴胜哪敢滚,仍旧脑门点地给活阎王磕头,盼着他还能有点儿人性,别把事情做绝了。
不多时,傅凉枭挑开帘子下了马车。
吴胜悄悄抬起一只眼角,瞥见活祖宗眉眼之间充斥着层层暴戾之气,瘆人至极。
吴胜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等活祖宗走远,他才慢慢爬起来,挪到马车边,对着里面轻唤一声,“杜姑娘?”
车厢里没反应。
吴胜心脏揪紧,又喊了一声,“杜姑娘?”
里面还是静悄悄的没有任何动静。
吴胜大骇,不管不顾地挑开帘子,就见杜晓瑜形容狼狈,头发散乱遮住了大半边面颊,手指捏着一支玉簪的尖端,正在比划手腕。
吴胜险些眼前一黑吓晕过去。
“杜姑娘,您这是要做什么呀?”吴胜急急忙忙进了马车,一把夺过杜晓瑜手里的簪子,哭道。
杜晓瑜双目空洞,呆滞无神,声音细弱蚊蝇,一开口,热泪珠子就往下掉,“长这么大,我还是第一次被人这般羞辱,没脸活下去了,吴公公,你就大发善心,让我自行做个了断吧!”
说着,伸手要去抢吴胜手里的簪子。
吴胜赶紧把簪子收起来,轻声抚慰道:“不会的,楚王殿下只是性子有些犯混,只要皇上强压着,他不敢不娶您。”
“可他说我乘人之危,用江北数万百姓的性命做威胁,皇上才会突然下旨赐婚的,我没有,我真的没有啊!”
越说越委屈,那小脸儿哭得,吴胜一个太监看了都心疼,忍不住又出言安慰。
杜晓瑜一直缩在角落,卷翘的眼睫毛上挂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又无助。
吴胜道:“奴才还是先把姑娘送回去吧,至于楚王殿下方才说的那些话,奴才定会如实禀报给皇上的。”
杜晓瑜这才微微动容,抬眼看他,“禀报给皇上有用吗?”
“有用,肯定有用,皇上一旦听闻,势必会亲自出面为姑娘做主。”当务之急,是先把马车里的小祖宗给哄乖了,否则要是还想不开闹自杀,他这个当奴才的回去可怎么交差呀!
杜晓瑜抹了把脸,还是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
吴胜把簪子还给她,“姑娘自己整理一下仪容吧,免得回了杜家让长辈们担心。”
杜晓瑜伸手接过簪子,自己对着矮几的反光面整理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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