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妹。”杜晓骏拉过她冰凉的手握在掌心,“到底有什么事,你可以跟四哥说的啊,你这个样子,让我们怎么办啊?”
许如月在一旁急得不行,“夫君,要不,咱们去请老太太吧!”
杜晓骏还没来得及答应,就听到杜晓瑜嘶哑着嗓子喊了一声,“四哥……”
“四哥在。”杜晓骏握紧她的小手,尽量暖着她。
“四哥,我想回去了,你送我回去吧!”杜晓瑜嘴巴一张一合,好久才把一句话说完整。
杜晓骏懵了,“回去?回哪里去?”
“汾州。”杜晓瑜无力地吐出两个字。
所有的一切都是从白头村开始的,就算要结束,也该从那里结束。
杜晓骏直接会错意,“下月十八就是小妹的婚期,你若是想通知那边的养父母,也不用亲自走一趟,我让人带口信就是了。”
“我想回去。”杜晓瑜轻声重复着这四个字。
杜晓骏被她这副模样吓坏了,不敢不应她,“好好好,你要回去,那咱们就准备准备,你说何时启程,就何时启程,好不好?”
许如月一把将杜晓骏拉过去,嗔怪道:“你糊涂了不成,从这里去汾州,一个来回就得将近一个月,小妹现在是待嫁娘,她如何能出得远门,夫君你难道就没想过这其中的蹊跷吗?小妹这一走,万一不回来了怎么办?”
杜晓骏也很无奈,“可是她那个样子,我要是不答应,一会儿闹出事来又如何是好?”
许如月咬咬唇,“要不,咱们就去找祖母,小妹一向最听祖母的话,有她老人家来调解调解,兴许情况能有所转变。”
下下之策,也只能这样了。
杜晓骏夫妻很快去了德荣堂,把杜晓瑜的情况说了一下。
老太太气得一个倒仰,拐棍戳着地面,“楚王不是来过吗?是不是跟她说了什么,伤到她了?”
一旁的大嫂子白氏幸灾乐祸,“听说楚王亲自追来,小姑把人给撂在大门外吹冷风,她这样作天作地,哪个男人稀罕,又不是什么天仙,人家除了她,难不成就娶不到了?”
老太太怒吼,“你给我住嘴!”
白氏缩了缩脖子,心中却满是得意。
那个小贱人,嫁不成才好呢,她就是看不惯小姑那副傲得不把她们放在眼里的贱样,还真以为自己是天上的明月呢人家就非她不可,如今落得这般田地,只能说一声:活该!
“快带我去看看五丫头。”老太太拄着拐杖,在许如月的搀扶下朝着海棠居而去。
杜晓瑜躺在小榻上没挪动过。
水苏和静娘还没回来,翠镯几人只能在一旁干着急。
老太太来的时候,见着孙女这副样子,再次觉得眼前一黑,险些厥过去。
“筱筱,你怎么突然变成这样了?”老太太坐下来,声音又是气又是心疼。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吗?
杜晓瑜也在心里问自己。
可答案却是她不知道。
她真的没想闹,没想跟他这样,只是难以接受他想伤了她的身子让她一辈子不能生。
她问他为什么喝药的是她而不是他。
他不回答,却主动选择了放手,说还她自由。
泪水再一次滑落。
他根本不知道那些话有多伤人,他每说一个字,她的心就好像被人用刀一刀一刀地割下来,疼得她喘不过气,险些窒息。
“祖母。”杜晓瑜抹了泪,慢慢坐起来。
“筱筱。”她这个样子,老太太也不忍心追问和责怪,只是觉得心疼。
“我想回汾州一趟,可不可以?”她的声音嘶哑无力,可怜无助。
老太太犹豫,“筱筱,下月十八可是婚期,离现在也就一个半月的时间,你回去的话,就来不及成亲了。”
成亲?
嫁过去做绝户头吗?
杜晓瑜别开眼看向窗外,再不说话,热泪直滚。
——
静娘没得到傅凉枭的准话,不敢回杜家,一直在楚王府等,见王爷青着脸回来,忙迎上去,“王爷,姑娘呢?”
“走了。”傅凉枭淡淡扔出两个字,又吩咐静娘,“你以后也不必去杜家了。”
静娘一听,暗叫大事不妙,睁圆了眼,“王爷你……”
“她既不愿意和本王在一起,本王又何必拘着她,放了便是。”
傅凉枭说完,径直朝着屋里走。
静娘一下子湿了眼眶,追进去,“王爷,姑娘的性子本身就有点小傲,何况,她是从乡下来的,以前自由自在惯了,不适应这里的规矩也情有可原,可这些,王爷不是一直都知道的吗?眼看着婚期在即,怎么又闹上了?”
傅凉枭抿唇,是他想闹吗?
他只是不想重复前世的悲剧,不想再经历一次丧子之痛,不想她因为儿子的死再一次陷入抑郁。
可她总是不能理解他,总觉得他是故意要她喝下避子汤一辈子绝育的。
以前不管什么事,他从来都会以顺她的意为先,但这一次,关于孩子的事,他绝不能妥协!
他知道她性子傲,可到底他们有了夫妻之实,从今往后,除了他,她再也嫁不得别人,兜兜转转,她总能回来,只要她不在孩子的事上纠结,他愿意把这天底下最好的都给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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