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傅凉枭越想,心下越不安。
此时已经深夜,外面的风雪很大,哪怕是躺在床上,都能听到寒风卷着雪花呼啸的声音,像一声声的哀嚎。
杜晓瑜道:“不如,我去给你点一些安神香吧,好好睡一觉,等天亮了再考虑别的事。”
傅凉枭拦住她,摇头道:“别起身了,仔细冻着,我自己去点。”
原本已经坐起来的杜晓瑜只好重新躺回去。
傅凉枭披上外袍,在众多香料盒里找到安神香,放入香炉点上。
他才刚回到床榻边,正准备躺下,外面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王爷,王爷……”
来敲门的是李忠,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太冷,他的声音说不出的抖。
“何事?”傅凉枭问。
“王爷,大事不好,怀王殿下他……薨了。”
傅凉枭面色大变,急急忙忙穿好衣裳走到外间推开门,眸光紧紧锁在李忠身上,“再说一遍。”
李忠惶恐道:“怀王府传来消息,怀王殿下薨了。”
傅凉枭只觉得眼前一黑,呼吸沉重了不少,“是中毒?”
“不是。”李忠道:“大理寺的仵作去验了尸,最后确定是被冻死的。”
“怎么可能冻死?”傅凉枭的声音接近怒吼。
一个大活人在自己家里被冻死这种事就已经够荒唐的了,更何况怀王还是亲王,他身边能短了跟班伺候的人?
说怀王被冻死,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李忠耷拉着脑袋,站在一旁不知如何回答。
“备马车,去怀王府。”傅凉枭深吸口气,回到内室,看着躺在床上的小娇妻,眸光温润下来,摩挲着她的脑袋,柔声道:“筱筱不用等我了,你先睡,我去一趟怀王府。”
“夫君……”杜晓瑜拽住他的手腕。
傅凉枭回头,“怎么了?”
杜晓瑜也想去,可是她得留下来陪着宝宝睡觉,否则一会儿宝宝饿了会哭。
“你当心一点。”杜晓瑜只得压下心头的念想,嘱咐了一句。
“嗯。”傅凉枭郑重点头,“乖,快睡吧!否则明日该没精神了。”
出了这么大的事,杜晓瑜心急如焚,哪里还睡得着,不过还是点点头,“你放心去吧,我会好好睡觉的。”
傅凉枭披上斗篷,李忠给他撑伞,主仆二人很快到了王府大门外。
马车已经准备好,李忠亲自赶车。
傅凉枭坐上去以后,马车快速朝着怀王府而去。
才刚踏进怀王府大门,就听到一片哀哭声。
怀王的尸身已经停放在正堂,用白布遮盖。
因为事发突然,棺椁还没准备好,所以怀王身下只简单地垫着一床草席。
怀王妃跪在旁边,双眼已经哭得红肿,怀王的其他姬妾们也跪在一旁,哭声倒是不小,不过有几个是真心的,这就不得而知了。
傅凉枭特别讨厌这种聒噪的氛围,不过死者为大,他还是勉强忍了,看向怀王妃,沉声道,“五嫂,借一步说话吧!”
怀王妃浑身瘫软没力气,是被两个婆子给扶起来的,跟着傅凉枭去了偏厅。
活阎王的气场自然不是说着玩玩的,他人往那一坐,就有一种高山压顶的逼迫感,偏厅里众人被压得透不过气,就连伤心不已的怀王妃都停止了啜泣,生怕多发出一丝声音惹恼了傅凉枭。
跟着进偏厅的,除了怀王妃,还有大理寺的仵作。
“说说吧,五哥是怎么回事?”傅凉枭看向二人。
怀王妃一提起怀王,眼泪就扑簌簌落个不停。
仵作道:“微臣经过反复查验,证实怀王殿下的确是冻死的。”
怀王妃一边抹泪一边道:“妾身真的不知道,宫宴回来以后,妾身和王爷就歇下了,妾身睡得沉,没发觉王爷半夜起身出了门,外面正下着暴风雪,下人们都躲屋里去了,巡夜的婆子发现王爷的时候,他就跪在院子正中,人已经僵了。”
“这么说,最先发现五哥尸身的人是巡夜的婆子?”
“是。”
“她人何在?”
怀王妃身后的婆子战战兢兢往前走了几步,低着头颤着声道:“是奴婢发现的怀王殿下。”
傅凉枭站起身,“带本王去看看发现五哥的位置。”
婆子应声,带着傅凉枭往外去。
怀王妃和仵作也抬步跟上。
怀王当时并没有走远,就在这个院子里,那婆子冒着风雪走到发现怀王的位置,说:“就是这里。”
她浑身抖得厉害,显然是被刚才那一幕给吓破了胆。
傅凉枭抬起鹿皮靴,踩进深厚的雪地里,走到婆子所指的位置,雪太大,已经覆盖了原本跪过的坑。
傅凉枭蹲下身,一旁的怀王妃忙亲自给他递上一盏羊角灯。
“他朝哪个方向跪?”傅凉枭问。
婆子指了指右侧,说:“怀王殿下是朝这儿跪的。”
傅凉枭抬眸,随即眯着眼,那是皇城的方向。
傅凉枭站起身,拍去身上的雪花,又问仵作,“除了能确认是冻死的之外,难道就没有别的发现了吗?比如,他生前有没有中过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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