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凉枭接过甜汤,把儿子跟前的书挪走,又将他抱到凳子上坐着,这才看向杜晓瑜,眼神十分笃定,“他查不到。”
“为什么?”杜晓瑜很不解。
“因为我安排的人,他们背后的家族明面上都是效忠宁王和魏王的,父皇要查,只会查到这二人头上去。我在父皇眼里,就是个不学无术没什么出息的,哪有那么大本事在考场上安插自己的人?”
杜晓瑜惊得张了张嘴,“所以说,宁王和魏王在安排自己人的时候,实际上是把你的人给安排进去了?”
“嗯。”傅凉枭莞尔,“包括考官也是如此。”
杜晓瑜这下没话说了,眼前的男人简直是个白皮黑心的芝麻馅汤圆啊!
她抿了抿嘴角,突然有一种“但凡他想算计,就没有任何人能逃过他五指山”的感觉。
宁王多精的人啊,都能被他给算计上,这个男人,“腹黑”都不足以形容他了。
小离忧耷拉着小腿坐在凳子上喝甜汤,见爹娘在一旁说悄悄话咬耳朵,哼唧一声。
杜晓瑜忙看过去,“离忧,怎么了?”
小离忧盯着杜晓瑜的肚子看,看了半晌,很是嫌弃地皱皱小脸,说:“娘亲笨,弟弟笨。”
杜晓瑜:“……”啥意思?有这么嫌弃亲娘的?这是亲生的吗?
小家伙说不了长句,傅凉枭便只能含笑解释,“他最近一直在问我,弟弟什么时候出来陪他玩,我说还要几个月,他问为什么那么慢,我就告诉他,因为弟弟笨。”
说到这里,杜晓瑜全明白了,合着刚才自己那敬服傅凉枭的花痴表情被自家儿子给看了去,儿子觉得是因为娘亲笨,所以弟弟才会笨得几个月都爬不出来。
想明白了的杜晓瑜瞬间黑脸,瞅着傅凉枭,“你就不能跟他说点别的?”
傅凉枭也很无奈啊,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脑子里总是有奇奇怪怪的为什么,你回答了一个,他又来一个。
以他的性子,能回答到儿子自己犯困,已经很不容易了。
杜晓瑜无奈翻了个白眼,看向傅离忧,“谁说一定生弟弟的,万一是个妹妹呢?”
“那也笨。”小离忧喝完甜汤,大爷似的把碗推给杜晓瑜,小脊背往后一靠,包子脸上写满了嫌弃,他周岁以后就跟爹爹睡不跟娘亲睡了,爹爹说娘亲要带着弟弟睡,怕他晚上踹到弟弟,所以不让他去娘亲的床上睡觉,可是他好想要娘亲抱着睡觉觉。
杜晓瑜在心里默念三声“亲生的”,走过去把碗端起来,笑得很是勉强。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位大爷是傅凉枭亲生的,完全遗传了他爹,跟她半毛钱关系都没有。
走到门口的时候,傅凉枭顺手从她手中接过碗,唤来外面的丫鬟,让她们拿去厨房,又看向杜晓瑜,声音透着成熟男人磁性的温柔,“你是双身子的人,就快临盆了,以后别做这些粗活,府上又不是没下人。”
杜晓瑜摇头说没事,她只是不太习惯成天闲着无所事事,想体验一下“相夫教子”的感觉。
结果……
相夫是不成了,傅凉枭这种黑芝麻馅的,走一步算十步,她那脑瓜子可跟不上。
教子更别想,这才两岁不到的小屁孩,就开始嫌她笨,长大是要上天的节奏啊,她教得了吗?
杜晓瑜叹息一声,心里想着二胎一定要生个小丫头,贴心小棉袄什么的,最会疼人了。
一想到自己极有可能生个不会嫌弃自己的小丫头,杜晓瑜的心情又愉悦起来。
——
有了傅凉枭的“帮助”,弘顺帝手里的证据来得很顺利。
没多久,就把朝中几位肱骨大臣传到养心殿觐见。
那几位摸不准弘顺帝的心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将目光落在一进去就沉默到现在的弘顺帝身上。
内阁首辅斟酌着开口,“不知皇上召集臣等,有何要事?”
弘顺帝眼皮一掀,问:“朕有意立楚王为太子,不知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众人脸色齐变。
不管是从立嫡还是立长来说,楚王都够不着太子的位置啊,皇上这是闹哪出?
几位大臣互相交换了眼神之后,许丞相出列道:“皇上三思,秋霓裳早已被废,楚王便没有了嫡子的身份,况且他前头还有魏王和燕王,若是按照长幼次序,怎么说也该轮到魏王头上,若是按照嫡庶,宁王才是皇后娘娘所出,乃正宗的嫡子。”
这话说得很直白了,如果真要立太子,只能从魏王和宁王这二人中间选。
弘顺帝:“呵呵。”
众人看不懂他到底是个什么情绪,心里都在揣测。
又有大臣站出来附议许丞相的话,说太子人选只能是魏王和宁王的其中一个。
那意思,只差大喇喇地说楚王不配当太子了。
弘顺帝:“呵呵。”
他们都是朝廷重臣,当然不能眼睁睁看着皇上因为一时糊涂而选错了储君,因此内阁首辅带头先跪了下去,请皇帝三思。
弘顺帝呵呵够了,一把将御案上的折子扔到内阁首辅面前,怒火爆发,“你给朕念念,上头写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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