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他没什么好辩解的。
许如眉在名义上曾经是他的女人,如今分开了,该给的体面他要给足,不诋毁前任,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风度和修养。
纵使许如眉不对,要数落她也该在分开之前,如今桥归桥路归路,若是他还跟一个女人斤斤计较,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掰扯她那些不堪的过往,先不说别人怎么看,他自己就不可能抹开面去做这种事。
丞相夫人还想再说什么,就被许如眉的声音打断。
她缓缓走过来,视线在宁王妃和傅凉睿之间游移,最后定在傅凉睿身上,脸上挤出一抹笑容,尔后对着丞相夫人道:“跟宁王殿下无关,是孙女自己入了宁王府多年无所出,求他一封休书才出的府。”
丞相夫人顿时皱眉,“如眉!”
她回来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祖母要是不信,可以问问王爷。”
丞相夫人目光复杂地看向傅凉睿。
傅凉睿深吸口气,有些时日不见,这个女人倒是学聪明了,以退为进想当众洗白自己。
虽然就算洗白,她的名声也好听不到哪去,但起码能体面些。
而当下这种境况,他能做的,唯有成全。
“的确如她所说,我们之间没有闹不愉快,休书也并非本王一时之气给她的,离开王府之前,她曾经来找本王商议过。”
“所以你就由着她的性子胡来?”丞相夫人鼻孔都气歪了。
许皇后慢慢踱步过来,问:“怎么了?”
丞相夫人转过头,面前穿着素净的虽然是她女儿,却也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她不得不放低姿态。
“没什么,许久未见王爷,跟他闲唠了两句。”丞相夫人一句话带过。
许皇后一看自家老娘的表情就知道他们刚才在争论什么,出言调和道:“父亲尸骨未寒,睿儿身为外孙,心里正难受呢,说话难免有冲撞的地方,母亲就别跟个二十出头的孩子计较了。”
许如眉自己都出面辩解了,丞相夫人还能怎么纠缠?只能强行咽下这口气,推说身子不适,把灵堂交给几个儿子儿媳打理,扭身回了自己的院子。
许皇后怕老人家一气之下出了什么事,忙跟上去。
作为孙女,许如月也带着夫君回娘家来吊唁了,不过因为怀了身子的缘故,她没能进灵堂,只是远远地跪在外面看着这一幕。
生母林氏走过来搀扶她,说:“你这双身子可不能久跪,意思意思就行了,快起来吧,偏厅里给客人准备了茶点,你也去用一些垫垫底,估摸着吃饭还有些时辰。”
许如月的生父这一房就两个嫡出子女,许如月和哥哥许文涛。
许文涛的正妻不争气,滑了两胎过后就彻底没了动静,妾室更是没盼头,入府的那两个,长得都挺水灵,愣是怀不上。
许文涛到了现在,膝下都还没有一儿半女。
林氏着急啊,这不,听说女儿怀了二胎,便眼巴巴地盼着。
哪怕知道这孩子生下来姓杜不姓许,她也想过过抱孩子的干瘾,女儿能生,她很是宽慰,所有以前对许如月嫁得不好的那些怨言,渐渐变没了,如今咋看这小两口咋顺眼。
许如月被扶起来,手掌摸了摸小腹,并无不适,微微松口气。
她看了一眼许如眉所在的方向,被林氏拽了一把,低声说:“那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你别跟她走太近了,仔细被她带累。”
她算是看明白了,自家闺女哪怕当初因为名声有损嫁入杜家,人家小两口照样和和气气地把日子给过顺了,到了现在,谁不羡慕嫁入杜家的那些媳妇,她许如眉有什么?声名狼藉,入宁王府几年,好不容易怀上一个还给作没了,如今又被人一封休书灰溜溜地给赶回来,外面的人也就是顾忌丞相府才会给她面子,没可劲扒她,否则就这事儿,够她臭一辈子的。
许如月摇摇头,有些一言难尽。
待字闺中的时候她跟许如眉的感情就不好,那时候许如眉多得意,成天来奚落她要嫁给一无所有的白身。
许如月当年就没跟她一般见识,如今许如眉落魄了,她自然也不会幼稚地跑去许如眉跟前炫耀自己有多风光。
日子是自己的,过好过丑自己知道就行了,何必拿去人前宣扬,更何况,许如眉那种人还不值得她浪费精力。
林氏要拉她去偏厅坐。
许如月扭头看向杜晓骏。
林氏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忽略了这个女婿,忙陪上笑脸,客气得很,“骏哥儿,你舅兄他们在忙,一会儿就过来,我让人带你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林氏这个态度着实让杜晓骏“受宠若惊”,讶异过后,笑着摇摇头,说:“没事的,既然他们不得空,那我过去帮忙好了。”
林氏忙说使不得,“你又不是孝子,再说府上这么多人,哪有让你一个女婿去帮忙的道理。”
趁着林氏说话的空隙,杜晓骏已经打听了许文涛他们所在的院子,等林氏说完,他道了声别就跟着小厮去了。
并非他要逞能,而是难得回趟岳家,想把爱妻的面子给撑足,不想让人轻看了她。
林氏看着杜晓骏的背影,不住地点头,感慨道:“我这个女婿人还是挺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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