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弘顺帝初登大宝,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处理政务游刃有余。
这样一个站在权力巅峰还姿容不凡的男人,后宫里为他痴迷沉沦的女人不在少数。
可往往这种男人,他都有一个通病,主动送上来的,觉得廉价,得不到的就视若珍宝。
于是她就成了他的“得不到”。
哪怕他还是王爷的时候,她就已经嫁给他,他还是在听到外面的风言风语之后第一时间把过错全都推到她身上,对她百般肆虐折磨。
怕被后宫和朝臣看出端倪,干脆将她幽禁到荣华园,好成全他的变态心理。
二十年后的今天,他就像个被众叛亲离的囚犯,把自己折腾得人不人鬼不鬼。
弘顺帝注意到有人盯着自己,他随意扫过去,霓裳已经收回了视线。
他走到龙椅边,对众人说了句平身。
众人谢恩落座,弘顺帝便让开席。
和往年的宫宴没什么两样,就是吃饭,欣赏歌舞笙箫,之后去观星台上看烟花。
少安已经睡着了,外面放烟花的时候,杜晓瑜怕吵醒少安,没出去,带着儿子在偏殿里吃水果。
傅离忧坐在高椅上,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吃得津津有味。
趁着得空,杜晓瑜给他上思想教育课。
“离忧,以后在你祖母跟前,不能乱说话,知道吗?”
傅离忧的小手剥着砂糖橘,眨眨眼看向杜晓瑜,似乎有些不理解。
杜晓瑜耐心道:“你在爹爹娘亲面前说话随意些没关系,但是不能跟祖母开玩笑,知道吗?”
傅离忧说:“我没有开玩笑。”
杜晓瑜瞅他,“那你刚才在钟粹宫的时候都干了什么?”
傅离忧委屈,“娘亲不是说,小孩子不能撒谎的吗?”
杜晓瑜一噎,本来想再说什么的,可是看他这么小,不一定听得懂,只好作罢。
见他还在委屈,她伸手握住他的小手,声音温柔了不少,“娘亲没有责怪你的意思,快吃吧!”
傅离忧闻言,双眼这才亮了亮,低下头继续吃东西。
外面烟火升空的时候,隐约能听到观星台那边传来欢呼声。
杜晓瑜走向窗边,目光定格在那转瞬即逝的绚烂颜色上,心里前所未有的宁静。
傅凉枭在这个时候进来。
傅离忧瞪大了眼睛,本来想喊娘亲的,被傅凉枭一个噤声的姿势给制止了。
傅离忧瘪了瘪嘴,小屁股在高凳上扭了扭,表示自己下不来。
他身体的成长速度跟不上心里年龄,有时候跑快一点都能跌倒,还是个需要人抱的宝宝。
傅凉枭放轻脚步声,走过来弯腰将他抱到地上,刚抬头,就见杜晓瑜已经转了身。
发现他来,她似乎有些欣喜,欣喜过后,面上的笑容越发甜了。
“怎么不留在观星台?”杜晓瑜问。
她没等来自己预想中的“你不在,没意思”,只听到他缓声开口,“我下来看看,少安有没有被吵醒。”
明明就是想下来陪她。
杜晓瑜抿唇笑,又问,“什么时候能回家?”
“再等等。”傅凉枭道:“父皇刚才说,一会儿有事要交代。”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杜晓瑜心中腹诽,难不成弘顺帝还学着坊间那样给他们发红包?
傅凉枭听见她小声嘀咕,抬眸开过来,面露柔意,“困了?”
“有点。”杜晓瑜顺势扶着腰,在席上坐得太久,她都快瘫了。
果然每年的宫宴都跟她爸妈那时候应付酒局一样,无聊透顶,却又不得不出席。
傅凉枭让她过来坐下,伸手不轻不重地帮她揉了揉。
力道很舒缓,把她一天的疲累都给扫空了。
杜晓瑜看着他专注给自己揉腰的样子,不觉弯了弯唇。
烟火全部放完以后,弘顺帝再次把所有人召集回了承光殿,目光不经意往杜晓瑜身上扫了扫,说:“大年初六的时候,皇后会亲自去皇觉寺为国祈福,太子妃和诸位王妃也一道去吧!”
歇山亭,是去往皇觉寺的必经之路。
许皇后看了一眼弘顺帝,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件事,他之前并没有同自己商议过。
“往年祈福不都是在宝华殿吗?”许皇后笑着道:“怎么今年皇上会想起来要出宫?”
而且这么多人,安全隐患很大。
弘顺帝却很坚持,说:“为国祈福是其次,朕意在让皇后把皇觉寺里的佛骨迎回京城来礼敬。”
许皇后一听,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大魏史书上有记载,某位帝王曾亲自前往皇觉寺迎了佛骨入京礼敬,之后再由皇后放入九重金函,命人送还回去。
因为有了这一出,史官在下笔写这位皇后的时候,言辞间多有敬意。
许皇后万万没想到,弘顺帝会把这种能名留青史的重任交给她。
她激动得眼圈微红,险些失了仪态。
之后,走到殿中,对着弘顺帝跪了下去行大礼,并保证,她一定会以大魏皇后的名义,顺利将佛骨迎入京来。
皇后一跪,杜晓瑜也紧随其后,其他王妃们更是纷纷离席,跪地谢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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