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俐没有刻意压重声音,她平静地陈述着现实。
“这个学期念完,我就搬出去住,你就当没生过我这女儿吧。”
王安妮还想说话来缓和气氛,原配女儿能有多远滚多远,她自然暗爽,但在小三路上摸爬打滚已久的她隐约察觉到,反常即为妖,这真的是于梨吗?她说的话条理分明,立场坚定不卑不亢,根本不像是一个被压迫久了的小可怜。
“好!”
气急了的于会达往餐桌重重一拍,截住妻子的话:“安妮你别替这白眼狼说好话了!我于会达就当没生过她!”
“其实你的确没生过我。”
于俐站起来,看着三人的目光再无一点温度:“十月怀胎,生我下来的女人已经死了。”
她转身上楼,气得浑身发热,思路反而清晰冷静得像一条线,杂念收得一干二净。
终究是被原主残余在身上的情绪影响到了,小孩子,不知道为什么要被家人差别对待,只会一劲儿地愤怒激动,什么也做不了,任人搓揉。
这也是大部份重男轻女家庭姑娘的无奈,就算知道自己受到不公平待遇,也不知道能怎么办。
一转眼,半辈子就过去了,最青春美好的年华被毁得一点不剩,这些女孩子,可能会成为科学家金融家会计师……她们未必没有出息,只是发挥才华之前就被扼杀了。
‘幸好我不是于梨。’
她回房,关上门,发烫的背贴着冰冷的门,跌坐到地板上。
‘幸好我有能力,我知道我该做什么……妈│的,大学都不让我念……’
她咬着唇,属於‘于梨’的泪水汹涌流水:“没事,别哭了,一切问题都会有解决办法的。”
这时,光脑里弹出一个语音邀请,于俐用手背抹了把脸:“深吻?”
“嗯,做什么呢?”
他漫不经心地打开话题,随即察觉到了她声音里不寻常的沙哑:“你哭了?发生什么事?跟哥说。”
世事无常,依于俐的一贯性格,根本不会把自己不愉快的事拿出来跟别人谈。
在她的想法中,问题拿出来说说就能解决了吗?又不是要求人帮忙,诉苦就没必要了……所以单身狗了一辈子。
也许在另一个平行时空里,另一个于俐快快收拾了心情,声音立刻变得轻松愉快,打哈哈混过去了,两人的关系就一直保持在歌手与听众之间,然後有天遇到一些契机,再也江湖不见。
但这个世界的于俐,抹了把泪,硬是没绷住泪意,反而哭得更凶,话都说不利索,大着舌头把事情说了一遍,整张萌哒哒的小脸褪去锋锐的冷静,倒真有点少女模样。
第023章
痛痛快快地哭了一场,于俐到最後其实心情已缓和得七七八八,只是打着哭噎不好说话。
宁璞以为她还在难过,平常话多又能说的他反而词穷,笨拙地重复着安慰的话:“你别哭啊,哎不,还是哭出来舒坦点,你成绩那么好,自学一年考成人高考也行,做什么都行,就当提前体验生活了呗,咱们于鲤宝宝那么聪明,肯定没事的。”
“……”于俐吸了吸鼻子:“傻逼你叫我什么呢?”
“于鲤宝宝。”
“难听死了,不许这么叫我。”她哼两声,长吁一囗气,感觉挤压在大脑里的泪水都流了个干净舒爽:“叫声于姐就原谅你。”
“可劲儿得瑟吧你,不难过了?”
“不,可难过了,快叫声爹,叫爹我就不哭了。”
“……”宁璞声音放软:“不哭怎么都行。”
于俐失笑,领了他的情。
“没事的,这回是真没事了,”被泪水洗刷过後,她的双眼更加明亮:“只是最近会比较忙,也许不能整天挂在一起了。”
“啊……”
宁璞沉默了一会:“就算不说话,挂着也不行吗?”
他闷着嗓子,委委屈屈的。
于俐闭上眼,已经可以想象这逗比耷拉着耳朵的样子,心就柔软地崩塌了一角。
“嗯,那就挂着吧。”
“其实不挂也可以,”宁璞声音又快活起来,:“你不能一个人不开心,知道吗?天大的事有哥在,一人计短两人计长,咱俩离得远,可是我比你大两年,社会经验比你丰富,你要是去别的城市混,可别被人坑了还替人数钱。”
实际年龄比他大上一轮不止的于俐闷笑着,嗯嗯地应声。
在宁璞面前,想要保持沉郁心情是很困难的一件事,他即使心情不好,声音也轻快动听得教人听着听着就愉悦起来,同一件事在他嘴里掰碎了变得讨喜,简直化腐朽为神奇,于俐也做得到,不过他是天生的,那股欢快就更值得珍惜。
就像现在,他对着麦克风哼歌,她用光脑码字。
饭碗不能丢,当下最重要的是保证《天…尊》收入,她一直有良好存稿习惯,一边更新一边码,现在也剩下七十万存稿,她沉吟良久,决定想想下本书写什么。
最保险当然是继续修真,把上本的读者带到下本去。
但于俐最大的缺点就是情节没有创意,她再写,只不过又是一个流│氓道长而已,她最擅长的是旧瓶装新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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