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好不容易下定决心想要狠狠地一刀下去的时候,被这羊的眼睛一瞪,马上就腿软了。
要不是时谦听见响动,特地找了人来帮忙,恐怕就是弄到天光大亮,他们三个人也是没办法对付得了这头羊的。
可是现在这屠夫一走到它跟前,它立刻就浑身发起抖来,腿软得逃都不敢逃了,再被屠夫瞪上一眼,居然就四蹄一曲,乖乖地趴伏下来,闭上了眼睛,似乎是接受了上天注定的命运。
在别人看来,这人既没有说话,也没有做出任何特殊的动作,光凭身上散发出来的气息,就能让任何动物臣服。
邓家成震惊地说:“杀气,这才是真正的杀气啊!”
这屠夫衣着普通、容貌普通,除了身材异常高大魁梧之外,看起来跟街头的每一个路人没什么两样,再加上他一句话都不说,给人一种老实憨厚的感觉。
可是他一旦行动起来,给人的感觉就完全不一样了,那动作如行云流水般流畅,气势十足,似乎对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信心,每一刀下去的位置都恰到好处,在这个安静的夜晚中,刀刀入肉,居然听不到一声刀子砍切到骨头的钝声,只有皮肤肌肉的纹理被切开的“嗤嗤”声。
虽然在做着这样血腥的事,却让人感觉不到一丝残忍的感觉,仿佛他手下的是一件艺术品,而屠夫则是让这件艺术品变得逐渐完美起来的大师。
邓家成突然觉得自己身上的热血正在沸腾,做菜当厨师算个屁啊,当一个屠夫才是他这辈子应该追求的终极梦想啊!
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知道,在这样一个东方微微发白的凌晨,一个身为厨师的青年在心中暗暗下了一个即将改变自己人生的决定,他决定不再学厨了,他要拜眼前这个屠夫为师!
在众人惊叹的目光中,屠夫很快把整只羊都分割得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甚至不需要用清水去洗,分切好的羊肉身上也完全没有血淋淋的模样,而是干净、温热,看起来还像是有生命的一样。
真正厉害的屠夫,是不会把肉弄脏的,因为如果用水清洗杀好的肉,会把肉上鲜美的肉汁洗掉,水灌入肉的间隙中,也会让肉的味道变淡,甚至水中的杂质也会影响肉的最终口感。
所以一块真正的好肉是不需要清洗的。
屠夫手脚麻利地把工具都收拾好,朝时谦恭恭敬敬地鞠了一个躬,既然主人不让他开口说话,他就只好默默地站在了主人的身后,瞬间收拢了身上的全部气势,将自己的存在感降到了最低。
可是这个时候再低的存在感也阻止不了三个年轻人对他的好奇了,他们立刻围拢过来:“谢谢您的帮忙,您实在是太厉害了。”
“请问大师的尊姓大名啊?”
其中邓家成犹为热情,差点儿就朝屠夫跪了下来:“大师,我想要拜您为师,求求您了,收我为徒吧!”
屠夫被他们的热情吓得后退了两步,也不敢出声,求助地看着时谦。
时谦笑着呵斥了一声:“都给我滚,人家这是家学渊源,不对外收徒的。”
说完转头对屠夫说,“跟我走。”带着屠夫往外走。
邓家成不甘心地跟了上来:“那我改姓,我去当大师你们家的义子行不行?只要能让我拜师学艺,我愿意做牛做马,任劳任怨啊,我还能给钱啊,给多少钱都行啊……”
“站住!”时谦严厉地喝了一声,“不许跟上来。”
为了避免被人发现,时谦只能带着屠夫开车往外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四下无人的地方停下来,前后看了看,确认周围肯定没有人可以看得到他们的时候,才将他收回了随身房屋。
被强制留在屋里的邓家成懊恼地一拍脑袋:“还没问清楚大师叫什么名字呢,以后怎么样去找他啊?”
吴建达泼他冷水:“问了也没用,人家也不会收你当徒弟的。”他就不明白了,当厨师当得好好的,干嘛非要想不开想去当屠夫,刚才那个屠夫宰只羊都能宰得像跳舞一样,确实是很厉害,也很让人钦佩,但他觉得看看也就算了,这世上厉害的人多着呢,人家还有人能演杂技呢,要是都想学,哪里学得了那么多啊。
所以他对邓家成这份突如其来的热情表示十分地不理解。
“大师到底是什么人啊,为什么白哥一定不许我跟他学艺呢,我看大师明明都没有表示反对的啊!要是让我多求几句,说不定就能成了。”邓家成还在不停地喃喃自语。
刘雨泓一边将处理好的羊肉放进特制的保温保鲜的箱子里,一边说:“能让白哥亲自送的,肯定不是一般人,我看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不,待会我问问阳姐,她一定会告诉我去哪里可以找到大师的。”邓家成就是不死心地说。
吴建达不满地说:“我说你好不好意思啊,咱们阳姐费了那么大力气培养你,不但亲自教你厨艺,还花那么多钱带你来参加比赛,就是为了让你跳槽的?你自己扪心自问,你这么干,你对得起咱们阳姐嘛?”
邓家成说:“我要学屠宰技术,又不是要离开白云集团,等我学好了技术,照样是为咱们集团服务的啊,咱们的厨师那么多,也不差我一个,可大师级的屠夫咱们集团还没有吧,那就让我来当第一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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