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当。
赵琳下意识往父亲后方看去,楼层显示灯上,亮起一行字。
24楼。
真的是24楼!
门应声而开,赵琳却不敢跑出去。
在电梯里,还能去到其他楼层,可以回地面。
万一走出去,这凭空出现的24楼……她还能回来吗?
“我以为已经变得很像了,”
‘父亲’缓缓开囗,声音中性,听不出男女,相当年轻,带有一点变声期的别扭:“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赵琳吓得说不出话了,双腿打颤发软。
“算了,反正已经进电梯了,认不认得出我也不是很重要的事。”
赵琳反应过来,惊骇地看住他。
当一个罪犯表现得很无所谓又很从容的时候,就代表他有了十足的把握,知道猎物已经逃不掉。赵琳哭着哀求:“之前失踪的两个人也是被你杀掉的!?你放过我吧,我一定不会报警的,我不会对其他人说的,你想要钱我也可以给你,我钱包,我手机,对了,我新换的Iphone最新款,你拿走可以卖钱……”
“钱?我对钱没兴趣,”
它张大嘴巴,两边嘴角咧得很大,伸出鲜红肥大的舌头,像是比普通人的舌头要更长些,舌头上湿嗒嗒地粘着一张十元面额的钞票,亮给赵琳看后,又咽了回去,恢复正常人的脸:“看,我有钱。”
一个正常人,哪怕是杀人犯,会把十块钱当作有钱吗?
疯狂分泌的肾上腺素,让一个念头窜过赵琳的脑海,她颤声问:“这个钱……是你从16楼那个老人家身上抢走的吗?”
赵琳的妈妈是个典型的家庭主妇,爱跳广场舞,喜欢跟邻居打好关系,在家里吃晚饭时,会把打听到的八卦当做话题跟家人分享。赵琳听得左耳入右耳出,却忽然在这一刻想起来了。
‘父亲’依然没什么表情的看住她。
根据恐怖谷心理现象,机械人和仿人玩具越像真,人们会越喜欢它,但当到达一个临界点,这种好感就会降至谷底,变成恐惧。
非常像人,但赵琳知道它不是人。
“钱不好消化。”
紧接着,他便踏前两步,压缩赵琳的生存空间,居高临下地盯着她,往外扬了扬下巴:“出去。”
依旧是最熟悉的脸,但落在赵琳眼里,却变成了最可怕的怪物。
“啊?我不走,我不会出去的,让我回去吧!”
赵琳哀求。
然而没用,男人的力气大得不可思议,她像一只小鸡仔般,半拉半推的强行扯出去了。对于未知空间的恐惧和求生欲使她用尽力气抓住电梯内的扶柄,抓得指甲崩掉,在金属柄上划出刺耳声响,都没能阻止极大的力气将她扯飞出去。
赵琳最后看到的,是缓缓关上的电梯门。
………
…
“这次发现得很快,因为失踪者的父亲当时坐电梯下来,等了一会没等到女儿,再打电话去的时候已经关机了,他说失踪者很爱玩手机,平常包里带着两个充电宝,不可能没电,”
孙不平轻吸一口气。
他行事手法铁血——做上位者久了,对陌生人的生死便会不知不觉的变得冷漠,一切都可以量化为数字。这并非盼着人死,反倒,他很注重职员和工地安全,为此不惜放弃掉一些利益,没有榨干最后一丝油,只不过出发点是想生意长久稳定的做下去。
但是这件事刺激到他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一个父亲,下楼接女儿,发现女儿失踪了,生死不知……
“然后在另一部电梯里……大厦有两部电梯,一部新一些,发现了血迹,还有一片碎掉的假甲。赵裕平看到就跪在地上哭了,认出了孩子她妈上周陪囡囡做的美甲。电梯扶柄上的血迹,采样后也已经查证是失踪的女孩。”
还有一个让孙不平也难以忍受的细节。
警方保安和失踪女孩家人去调监控的时候,发现赵琳独自步入电梯后,电梯门刚关上,旁边另一部电梯门就到达大堂,门一打开,赵裕平从里面走出来,四处张望,等了一会,拨电话给赵琳。在看监控的时候,赵裕平知道,在他打电话的时候,女儿已经遇害了。
“是恶鬼作崇还是人祸,想请你来看一眼,”孙不平的声线沉沉,压着怒火:“尽快,价钱好说。也许失踪者还没死,久了就难说了。”
“就今天吧,我去一趟,地址给我。”
“你在哪?我让徐星去接你。”
在脑海中搜索了一遍这个人名,蹦出一张典型的现代精英男脸,程念无可不可,报了个地址给孙总。
孙不平听完一顿:“陆教授家啊,你和他闺女真的很要好。“
“各取所需吧。”
聊了几句孙巧晴的近况,孙不平就把电话挂掉了。
程念转头看向客厅里的傅佳和陆晓薇——傅佳在指导她写数学作业的时候,陆晓薇正在厨房做下午茶,她捧着三碗炸酱面,笑着招手示意念念快过来吃。程念电话里的‘各取所需’,指的是陆的心理创伤未愈,很需要有人陪着,而她喜欢陆家的氛围,比陈家清静,各取所需的事情,不能说是很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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