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佳氏乌雅停止了动作, 深深地呼了几口气, 跟着嬷嬷进偏殿,换了身端庄的枣红色对襟袍子,挽起发髻,小心翼翼进了殿。
一进殿便觉得有一道锐利的视线向她扫过来,乌雅根本不敢抬头,只是压低了嗓子跪在地上行礼:“民女佟佳氏乌雅,参见皇后娘娘,太子殿下。”
皇后笑眯眯的摆手,视线投向诸祁。谁料诸祁依旧面无波澜,根本没兴趣,手指慢慢的转动着自己手上的扳指。
皇后咳嗽一声,道:“祁儿。都到这份上了,本宫也就打开窗户说句亮堂话。这女子额娘看着合适,家室好,人苗条,考虑着纳入殿中也好。”
诸祁冷声:“皇额娘真是操心了。”
皇后一噎,面色上挂不住,便搬出些大道理来说道:“操心些是应该的。你母妃走的早……本宫一直把你当做亲生的来待着。男子自古以来都是三妻四妾,便于繁衍子嗣,你与太子妃成婚也有些时日了,本宫看着正合适。”
母妃?呵,母妃。
他的眸色更冷了,母妃?不知道是被谁逼死的。诸祁不再多言,冷冷的看向地下跪着女子。他不屑于多看一刻,低头嘲讽一笑,冷声道:“多谢皇额娘安排。”
感受到了诸祁身上弥漫出的层层寒气,皇后心里不禁也有些寒颤。她稳住了心神,挤出来抹有些尴尬的笑容:“你们年轻些的也要多相处着,本宫也不会这样操心了。”
诸祁起身,告退。脸上挂着不见底的笑容,冷静的颔首行礼,瞥向地上埋头的女子,声音更冰:“此女天资聪慧妙丽,封为良娣,即日起纳入东宫。”
佟佳氏乌雅周身一震,良娣……那是最低一阶的妃位了,只在侍妾之上。她脸色发白,愣了两三刻,轻轻说:“多谢太子殿下青眯,民女……荣幸之至。”
皇后心里放了些忐忑,良娣也好。只要能把人塞进去就是好的。
诸祁挥袖便走,福公公亦步亦趋跟在身后。乌雅脸色苍白,咬着嘴唇看向皇后。皇后眸色一阴:“还不快跟上。本宫同你说的话都明白了?”
乌雅抖了几下,心里一横,深深地磕了个头,起身道:“回禀皇后娘娘,臣女明白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她转身,提着气跟在诸祁身后。诸祁似乎连个片刻的目光都不屑于施舍下去,疾步走上了马车。乌雅不由得愣在了原地,诸祁随手撩开帘子,目光像是卒了冰。过了半响才开口:“乘风,给她辆马车。”
乘风颔首:“是。”
佟佳氏乌雅跪在地上,纤细的身体瑟瑟发抖。她心下难堪,抬眸看了几眼,细声道:“民女……”
“你不是上赶着去东宫?乘风,把她带到东宫去。随便找个偏殿安置了,别总是在人眼前晃。”
乌雅心里更僵,险些掉下几滴眼泪来。她记得有人对她说过,这男子是最见不得女人哭的,尤其是貌美的女子。若是掉下几滴眼泪,恐怕是连心尖尖儿都融化了。可是她都如此难堪了,为何太子依旧如此铁石心肠?
太子所乘的马车已经缓缓离开,只留了两道车轱辘的印子。佟佳氏乌雅呆滞的僵在原地,舒妤连忙把她从地上扶起来。她脸上恍惚,问道:“太子殿下……莫不是厌恶我?为何如此冷漠?”
舒妤找来了辆不打眼的马车,把乌雅上去,轻声安慰着:“小姐不要多想。这才刚刚见面,平淡些也是在理的。两个人相处下来便好了。”
佟佳氏乌雅心中郁结,只能默默的叹了口气。听着马蹄咯噔咯噔的响声,她的心也越跳越急促,又问:“太子殿下的正妃……是位什么人物?”
帘子被风吹起来,涌进来了些许带着凉意的晚风,也吹走了些心底的急躁焦灼。舒妤也不甚清楚,只是轻声道:“太子妃娘娘,脑子好像有些问题……只是听别人说的,但也是个纯良之人。”
佟佳氏乌雅小声重复:“脑子有些问题?”
堂堂一国太子之正妃,竟然脑子不灵光。乌雅疑惑,那太子殿下可真是惨。乌雅心有所思,舒妤又道:“听说,是太子爷一心求的姻缘。”
乌雅便不说话了,静默了一会儿。前路漫漫,她的路似乎极不好走,岌岌可危。一方是虎视眈眈的皇后,一方是冷漠如冰的太子爷。这下子她该怎么办?
马车虽然缓慢,但不一会儿就到了东宫。东宫与其他宫殿别无二样,寂静无声,一切井井有条。
江宝珠一觉睡到了晌午,脑子懵懵的,头也昏沉的很。她歪着头坐在床榻前打盹呢,闻梦便急急慌慌的小跑进来,惊呼道:“娘娘,不好了!”
江宝珠被惊醒,揉了揉眼睛,嘟囔着说:“怎么啦?一副着了火的样子。殿外边儿的天塌下来了?”
闻梦一跺脚,急忙道:“比这更大的事!太子殿下……太子殿下从宫中带回来了个女子,旁人得了消息,说是要把那女子纳为良娣!”
江宝珠来了兴趣:“良娣是什么?”
闻梦心里火急火燎,解释道:“良娣就是妾!是要同您一起侍奉太子殿下的人!”
江宝珠倒是不急,又轻轻打了个哈欠,眼底牵扯出几抹泪花来。她呢喃道:“唔……这不是正常吗?男子自古以来便是三妻四妾的……闻梦,难道你不知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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