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翻过照片,看到后面写着一行字。
字迹有些模糊了,可是还能看出当初落笔之人青涩的笔触。
欢欢宝贝,爱爸爸!
米果眸光一闪,手指瞬间便变得小心谨慎起来。
那张薄薄的纸片,像是无比珍贵的宝物,被她小心翼翼地捧着,生怕不小心弄折了它。
这应该是某位当了爸爸的救援官兵无意中留下来的。
看得出来,他一定很爱很爱他的女儿,不然的话,不会把女儿的照片随身装着,甚至到震区来,也不愿和她分开。
照片四角被磨得卷起了毛边,想必,是这位父亲经常摩挲所致。
宝贝的照片不见了,他一定急坏了,想到这儿,米果猛地站起,朝外边走。
不想,到门口的时候她和弯腰进来侯伟业撞了个头碰头。
各自捂着脑袋,嘶嘶低叫着后退,侯伟业脸上的表情扭曲到了极点,他指着米果,“你这个丫头,病倒了劲儿还这么大!”
米果揉着额头,更是冤枉,“谁让你走路没声音!”
侯伟业跺了跺脚,军靴发出砰砰巨响,“都快赶上放炮了,还不够响啊,看来,你连耳朵也坏掉了!”
米果瞪着侯伟业,然后把手里的照片递过去,“能找到失主不?”
侯伟业本没当回事,可他接过去一看,不由得愣住。
他看着米果,“从哪儿捡的?”
米果背过身咳了两声,指指角落,“那边。”
侯伟业哦了一声,把照片小心收在口袋里,“行了,交给我吧。你赶紧躺下睡觉,这才是岳渟川交待我的必办大事之一。”
米果问他岳渟川去哪儿了,好像他刚才去指挥部那边了,好久也没回来。
侯伟业瞅着她神神秘秘地一笑,“想知道啊,想知道就先贿赂贿赂我!”
“怎么贿赂啊?”米果仰起头问。
侯伟业卸下头盔,眼神复杂地看看她,忽然叹了口气,“还不是因为你叶梅姐。”
“叶梅姐怎么了?梅姐夫,你欺负叶梅姐了,是不是,我最近一次见到她,她好不开心的!”米果一脸警惕地看着侯伟业。
侯伟业举起双手,“没有啊!我对天发誓,没有对不起小梅,我也觉得纳闷呢,怎么忽然间她就对我冷淡了呢,哪怕我拼命表现,她也看不上眼,米果,你说奇怪不奇怪啊!”
“什么时候开始的啊?”米果也觉得纳闷。
如果不是梅姐夫的问题,那叶梅姐的神情怎么会那般落寞呢。
侯伟业蹙眉想了想,没想起来。
他摆摆手,“你当回事就行,回去了问出什么来,记得第一时间告诉我!”
“嗯,行!”米果答应下来。
侯伟业出去了一会儿,又拎着一件全新的军用棉大衣回来,他的手里还有厚厚一沓子报纸,他把报纸展开,一层层铺在通铺正中央干燥的地方,然后又把军大衣盖在上面,“来!米果,躺上去吧!”
米果有些不好意思,蹭着脚尖,不肯上去,“不大好吧,战士们也挺辛苦的,让他们睡。。”
侯伟业一挥手,“没别人,也没战士们,他们都自动滚到别处睡去了!”
米果澄澈如水的漆黑眸子里掠过一丝惊讶,“不是分到这边。”
侯伟业哈哈一笑,“你这个笨丫头啊,岳队长的话有时候也是不灵光的!今晚啊,这里就属于你和岳渟川了,你们想怎么折腾都可以,就是别把帐篷给我拆了就行!”
“那你。。”
“我也去别处睡啊,要不然,电灯泡的瓦数太大,怕引火烧身啊!”侯伟业揶揄了几句,就准备走了。
米果脸红得一塌糊涂,她躲避着侯伟业的视线,问他:“那岳渟川呢,他怎么还不回来啊。”
“他啊,他去医疗队给你找药了。你就安心在这里等着,喏,这里是矿泉水,你记得要多喝水,快点好起来,不然的话,明天你就要被遣送回去了!”侯伟业成功吓唬到米果,得意洋洋地走了。
米果喝了半瓶水,坐在铺好的纸板上面等了一会儿,果真没有一个人再进来。
她怕不好起来,岳渟川真的会把她给‘退’回去,所以,她脱了鞋,和衣钻进军大衣里,强迫自己入睡。
等真正躺下了,才知道身上的零件是多么的累,散了架一般,动一动都是件困难事。
她也没有力气再折腾了,阖上眼睛,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睡了多久,她被脸上的一阵凉意惊醒,睁开眼,就看到一张眉目英朗的俊脸,停在离她很近的地方,那张刚才在梦里见到过的英俊面孔,散发着夺目的光亮,她一下子被吸引住,再也挪不开视线。
“岳渟川!”她压抑地叫了一声,却又引来一阵要命的咳嗽。
他蹙紧黧黑的眉峰,手掌盖在她的额头,试了试温度,然后,坐下来,连着军大衣抱她入怀。
“吃药了,你还在发烧。”
米果蜷缩在他充斥着各种味道的怀抱里,忽然间就想流泪。
其实,这样看起来,他才是比较像病人的那个人。
也不知几顿饭没吃了,短短几天,他的眼窝竟深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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