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话微微甜_临渊鱼儿【完结+番外】(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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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机回头问:“你们也是去周主任家的吧?”

  他指着前面大排长龙的车子:“这些也都是,昨天夜里来了好多人,一直守到天亮还不肯走。”

  “周主任,好人哪。我老婆就是给他治好的,”司机比了个数字,“整整八年了,没有复发过,昨晚听说他去世的消息,硬是自己一个人拄着拐杖跑到医院去,听说那里有悼念会,我去接她时,两眼都哭肿了……”

  他又摇摇头,“你们说,这都是什么世道?好人不长命,祸害留千年。”他激动地骂了句脏话,“我现在就盼着那个王八羔子能被判死刑!”

  霍斯衍和淼淼都没有应声。

  车子依然原地一动不动。

  淼淼从窗外收回视线:“要不,我们走过去吧。”

  霍斯衍点点头:“好。”

  下车前出了小意外,司机怎么都不肯收车费:“咳!你们有这份心去周主任家,我还收什么钱,这几天只要是拉到和你们一样的客人,我全都免单,周主任是我们全家的大恩人!”

  淼淼谢过他的善意,最后,还是在副驾座位上放了两张一百块的现金。

  她和霍斯衍下了车,踏着落叶零星的小路,朝前方走去。

  周立贤住在城北一栋老旧的家属楼里,是当年工作的第一家医院分配的房子,他在这里一住就是将近三十年。

  围墙外摆了一层又一层的鲜花,人也是莲花般的重重叠叠,并不喧闹,个个垂眸默哀,墙上贴着一张黑字白底的横幅,上面写着:周主任,我们深切地悼念您!

  淼淼霍斯衍穿过人群走进去,老式房子没有电梯,只能走楼梯上去。

  接下来的一幕让淼淼停下了脚步,不算宽敞的楼梯间,每一节阶梯上,左边摆一束花,右边站着一个身穿黑衣的人,男女老少都有,神情皆是说不出的哀伤。

  鲜花铺道,敬送逝者。

  霍斯衍和淼淼一前一后从花与人中间走过,五层楼,十个楼梯段,一模一样的情景,走上最后一节阶梯,周老师的家就近在眼前,大门开着,一眼就能看到里面人头攒动的场景。

  周立贤父母早逝,婚后与妻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前些年嫁了人,家中平时只有夫妻俩,日子虽然过得平淡,但也算安稳。

  直到昨晚,这间只有五十平方米左右的房子,迎来了它有生以来的第一次彻夜不眠和彻夜痛哭。

  屋里处处挤满了前来吊唁的人,他们是周立贤生前的亲人朋友,其中也有不少是他的学生,这些曾受过他师恩,如今在医学及其他岗位上发光发热的桃李们,不远千里地连夜从全国各地赶来。

  周立贤的女儿在房里陪着伤心欲绝的母亲,女婿和其他几个小辈在客厅忙前忙后,淼淼进了屋,发现谢南徵也在,他满身疲倦,眼下一片青黑,看样子也是一宿未睡。

  霍斯衍拍拍淼淼的手:“我去看看师母。”

  淼淼:“嗯。”

  接着,他走到房间前,很轻很轻地敲门,周老师女儿周雪欢来开了门,看到是他,门拉得更开:“进来吧。”

  房里没有开灯,格外昏暗,师母坐在床边,怀中抱着一家三口合照的相框,脸上淌满了泪,旧痕未干,新泪又来。

  真不可思议,原来人的眼泪有那么多,流了整整一夜都还没流尽。

  霍斯衍在一张木椅上坐下,轻声喊她:“师母。”

  师母反应很慢地扭过头,看清眼前的人,未语泪先流,多年未见,她一眼就认出了他:“斯衍……”

  她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豆大的泪一粒粒砸在他手背上:“你周老师……没了啊……”

  霍斯衍环住她哭得发颤的肩,低声抚慰。

  这个亦师亦母的女人,靠在他肩上哭得像个被丢弃的孩子。

  记得大一时,每每下课后,别的同学散去,他继续留下来和周老师在实验室探讨医学难题,往往太投入,连天黑了都不知道,做好饭菜在家中等候已久的师母打电话来催,周老师意犹未尽,索性把他一起带回家,师母嘴上抱怨“你忙起来连老婆都忘了,干脆和工作结婚去吧”,说着自己都笑了,转身去厨房给他们热饭。

  往事一幕幕……

  外面。

  凭吊的人又换了一批,淼淼忙着给他们每人送上一杯热茶,暂时忙完后,看到谢南徵站在小阳台,她走到他旁边:“哥。”

  谢南徵直视着前面,对面家属楼四楼的楼道窗户里,挂着一个红色塑料袋,正随风飘动,淼淼目光垂落,楼下,依然是密密麻麻地站满了人。

  兄妹俩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站着。

  阴天,整片天空都呈现出鸽灰色,落下来的光线也很不均匀。

  谢南徵抬头按在淼淼肩上:“好好陪着霍斯衍。”

  “嗯。”她点头,“我知道。”

  “进去吧,外面风大。”

  淼淼重新回到客厅,又转头看一眼,阳台上仍站立着那道挺直的背影,她无声叹息,去煮热水泡茶了。

  时间来到中午十二点,人们渐渐地离去,屋里恢复了安静,周老师的女婿给留下来帮忙的人订了午餐。

  淼淼昨天夜里只睡了不到两小时,早餐路上随便吃了点面包,加上又站了一个上午,腰和腿都酸,可能是低血糖,站起来眼前一花,身子摇摇欲坠,有人从后面扶住了她:“没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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